身為女王如何拒絕愛意 17、贈爾玫瑰_頁2
都會引起一系列的動盪。
為此,在賽前,雙方的侍從不得不萬分謹慎地檢查他們的鎧甲是否嚴絲合縫。
當典儀官宣佈比武開始,戰馬奔馳起來,馬蹄之下煙塵捲動,披風翻飛如浪。
「魯特皇帝該考慮讓他弟弟去當個將軍,而不是當個藝術家。」阿黛爾說,「他畫筆拿得不錯,槍劍也一樣絕佳。」
「您認為誰更強?」海因里希問。
這個問題其實有點奇怪,他像篤定女王能夠敏銳地分辨出比武雙方微妙的實力差距。
一般情況下,貴婦人和小姐們,她們雖然熱愛參觀決鬥比武,但其實沒有幾個真正精通此道。
阿黛爾·羅蘭不一樣。
她是一個真正的「羅蘭」。
以十字劍和玫瑰為紋章的羅蘭家族,阿黛爾完美繼承了這個家族的一切顯著標誌。儘管她是個女人,但她精通軍事,並且對各類武器也頗為了解,在判斷對手實力強弱上一貫精準非常。
在她十四歲的時候,曾經被指控涉嫌以巫術謀害她的父親,為此遭到長達三年的放逐。
王室的放逐雖然不至於像平民那樣悲慘,但阿黛爾得到的那座礁石城堡所處位置極為危險,經常受海盜騷擾。為了確保公主在突發意外時能夠活下來,他開始教導阿黛爾原本屬於王子的課程。
騎術、長劍和箭術。
受限於體質,阿黛爾難以使用沉重的長劍,但那時她的十字弓百發百中。只是她聽從了他的勸告,結束放逐回歸宮廷後,再沒有在人前使用過弓箭。
以前,海因里希也覺得她將弓箭徹底荒廢,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會那麼認為了。
——世人只看到玫瑰,卻沒發現玫瑰花瓣下,藏着凜冽的刀刃。
「道爾頓。」阿黛爾乾脆利落地回答,「他是由鮮血和屍體錘鍊出來的戰刀,阿瑟親王與他終究是有區別的。」
海因里希有些想問她,那您覺得我與道爾頓相比呢?
——您一定是最優秀的騎士,先生。
——如果我能夠回去,您介意海因里希家族的紋章多一朵玫瑰與雙頭蛇為伴嗎?
十六歲時的阿黛爾公主坐在海邊的黑礁石上,流放生涯令她消瘦了許多,寬鬆的白裙被海風吹響身後。她坐在那裏,就像礁石上開出一朵典雅的幽靈蘭。堅定,誠摯,心懷希望……那時年少的公主。
聽到「玫瑰與雙頭蛇為伴」的時候,他在雷鳴般的浪潮里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隨後,他就意識到公主的話只是感激,並非他第一反應的那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公主的話只說了一遍,他也從沒提過。一直以來,他覺得自己早已經忘了。
但當原本允諾與他的玫瑰,佩戴在另一個男人肩膀上的時候,玫瑰海峽的潮聲捲土重來,鼻息之間皆是海風。
「看來,您認定道爾頓先生是要獲勝了。」
海因里希輕聲說,感覺到心底的那條蛇又開始噬咬,它的牙齒鋒利極了,那嫉妒和苦澀的毒液從心臟湧出,在身體的每一根血管里奔騰。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魯特帝國的面上恐怕不會很好看。」
「不。」
阿黛爾的語調帶着令人不寒而慄的冷酷。
「他會輸。」
……………………
戰馬喧騰,觀眾的高呼聲震耳欲聾。
道爾頓和阿瑟親王在最初的彼此試探之後,很快地就向對方發動衝鋒。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道爾頓頭盔後的臉越來越冰冷。
王帳中,阿瑟親王坐在女王身邊;畫室里,女王俯身看阿瑟親王作畫,他們親昵地交談,同樣的尊貴同樣的高雅。高台前,女王率先將綢帶放在阿瑟親王的手中……所有的畫面匯聚在一起,每一幅都在嘲弄着他揮之不去的出身烙印。
所有的畫面與聲音匯聚起來,凝成槍尖上的殺意。
他能贏。
他贏了,便能向所有人傲慢地宣佈,貴族在平民面前也不過如此。
阿瑟親王是個難纏的對手,但對方真正的獠牙在於暗處。
正面衝鋒是軍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