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媽就是因為她死的！」

    「她爺爺都打她呢！」

    聽着他們的指責，桂靈只是低着頭，不吭聲。

    我看着桂靈滲血的膝蓋，拉住她的手，「總之，你們不許欺負人了。」

    「下次要是再讓我看見誰欺負同學，我就要罰她了。」

    王壯壯他們縮了縮腦袋，不說話了。

    看來老師這個身份，說話還是有用的。

    我領着桂靈回到房間。

    「坐這兒。」我讓她坐床上，打來一盆水。

    我包里有藥水，我打算給桂靈洗一洗傷口，再給她塗上。

    我輕輕吹了吹她的傷口，「疼嗎？」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搖搖頭。

    就在這時，我聽到她肚子發出了一陣咕嚕嚕的叫聲。

    「中午沒吃飯？」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跟我比劃了半天。

    我看明白了，是王壯壯他們，踩爛了她的土豆。

    「你等等我。」

    我去行李箱裏，找出了一塊壓縮餅乾，撕開，放到了她手裏。

    「吃吧。」

    桂靈有些不敢接，往後縮着手。

    我假裝生氣，「你要是不吃，老師可就生氣了啊。」

    她撲閃着眼睛，桂靈的眼睫毛很長，很靈動。

    她怯生生的接過去，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眼睛裏頓時放出了光。

    她激動的跟我比劃，說是從來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她很珍惜地咬着，吃到一小半以後，突然看向我。

    她有點害羞的跟我比劃，問我能不能帶一半回去，給爺爺吃。

    桂靈沒有父母，是跟爺爺一起生活的。

    我點點頭，告訴她可以，她臉上終於露出一個安心的笑。

    等她吃完，我要給她擦傷口。

    她的傷口需要把褲腿提上去，露出來才行。

    但剛對我放下戒備的桂靈，卻突然反抗了起來，死活不讓我碰她的衣服。

    她的眼神，像頭受驚的小獸。

    「桂靈。」我儘量溫柔地對她說，「我只是想幫你擦傷口，你這樣傷口會感染的，不疼的，好嗎？」

    她拼命搖頭，渾身發抖，全身抱在一起，一雙眼睛驚恐的看着我。

    無論我怎麼說，她都不肯提上褲腿。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了一絲異樣。

    大熱的天氣，孩子們都穿着短袖短褲。

    只有桂靈，穿着厚重的長袖長褲。

    就連鞋子她穿的也是厚厚的布鞋。

    她分明是熱的，額頭上都有汗珠。

    她也是知道疼的，那條受傷的腿一直蜷縮着。

    可她就是不讓我碰她，一絲一毫的衣裳都不讓我掀起來。

    她的反抗，不像是害羞，更像是在拼命遮掩隱藏着什麼。

    這孩子的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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