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盈門 208章秋汛_頁2
全身濕透,滿臉的雨水,輪廓分明的臉上神色複雜。
明菲朝他一笑:「原來是你。」
清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慢慢地道:「龔大*奶。」
薛明貴奇道:「原來是舊識?」
明菲見清虛沒穿道袍,便道:「是舊識,華公子同大爺也是認得的。」又問清虛:「我還以為你和老道長要過些日子才來。老道長呢?」
金簪見機遞出一把傘。清虛搖搖頭,垂下眼,默了片刻,指了指那張車:「他就在車裏。」
明菲笑道:「雨這麼大,你們要去哪裏?前面泥濘更深,不如先回城去,等天氣放晴又來吧?」
清虛笑笑:「拜訪的人太多,師父嫌吵,不想呆在城裏,就出來走走。」仔細看了看明菲的臉色,道:「你病了?」
明菲摸摸臉:「一點小風寒。」讓車夫把車靠過去:「我過去看看道長,聽說他老人家病了,也不知如今怎樣了。」
清虛迅轉身,跑過去和車裏的人說了幾句。接着宋道士須皆白的頭伸出來,微笑着朝明菲揮了揮手,氣十足地道:「丫頭,你們先走吧?我們還要逛一逛。」
明菲聽他氣十足,看着也挺精神的,很是歡喜:「老道長,過幾日我去觀里看您。」
宋道士笑道:「你半個月以後再來,這些天我都沒空,那些人煩得死人。你哥哥托我給你帶了東西來,我已命人送去了府上。」
明菲謝過。宋道士忽然道:「這些日子天氣太糟糕,還是莫要出來亂走的好。」
「是。」明菲讓薛明貴分了一件蓑衣與清虛,與這師徒二人別過,自回了城。到得家,丹霞果真將一封信和一隻匣子交給她:「奶奶,今日早上有人送來的。」
明菲看見信封上熟悉的字跡,情不自禁就將嘴角彎了起來。信封里兩封信,一封是蔡光庭寫的,一封是明玉寫的。
蔡光庭和她訴苦,說涵容有了身孕後,脾氣變得很古怪。很難伺候,說雖如此說,字裏行間卻滿滿都是幸福。
明玉則全都是小兒女情懷,讀了什麼書,認識了什麼朋友,去了什麼地方遊玩,金砂又做了什麼,京時興什麼樣的衣飾等等,看得出她過得很幸福,很輕鬆。
匣子裏給她的是時興的堆紗宮花並幾支鑲珊瑚水晶的別致頭釵,還有幾本京流行的小說,給龔遠和的則是一方歙石硯和兩塊梅花墨。
明菲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歇,直到花婆子催她,方喝了藥,洗了澡,躺下休息。
一覺醒來,天已陰暗下來,明菲才翻了個身,一雙手就探過來摟住了她的腰,龔遠和低聲道:「醒了?」
「嗯。什麼時候了?」明菲伸了個懶腰,只覺得全身骨頭都疼。
龔遠和道:「戌正了。你這一覺睡得可真沉。」
明菲往他懷裏靠了靠,把臉貼着他的胸膛,輕聲道:「你忙完了?」
龔遠和輕笑:「本來是沒忙完,可是主角都失了蹤,其他人也沒趣,所以早早就散了,只留洪知府、周同知他們幾個陪着欽差。」
明菲笑道:「我卻是遇着了。」遂把遇上守真子與清虛的事說了,「我說去看他,他說讓我半個月以後再去,說你們忒煩。」
龔遠和沉吟片刻,道:「他只怕是去江邊看水位的。」起身點了燈燭,尋了件厚實的夾襖遞給她,「穿上起來吃飯,我讓她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魚羹。」
明菲張着手撒嬌:「你給我穿。」還是回家舒服。
龔遠和笑着搖了搖頭:「小懶蟲,伸手。」
明菲扶着他的手臂跳下床,「這雨總下個不停,我覺得再這樣下去。只怕要成澇災。」
龔遠和低頭給她整理衣帶:「不是要成澇災,而是鐵定成災。若是再下,最多不過三天,堤壩必毀。」那堤壩年年加固,蔡國棟時期,卻也不說了,可到了洪知府手上,卻只是做個樣子而已。屆時,水城府雖然無虞,可下游的兩個縣和江邊的萬畝良田必然被毀。
不出龔遠和所料,第二日,守真子果然赴了午宴,席間委婉地提醒洪知府,水位太高,是不是提前做一下準備?洪知府不以為然,只道那堤壩牢固得很,熙佑五年秋天比這樣大的雨,比這樣高的水位都扛住了,定然萬無一失。
守真子並不多話,晚宴時推病不曾參加。洪知府也不在意,自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