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狀元 第三百二十五章 機密會議_頁2
亂政興王府不該袖手旁觀,但最近襄王府屢屢為田土之事與我王府鬧出紛爭,或許真應如袁長史所言,先把地方事務放到一邊,安心解決跟襄王府的宿怨……」
襄王府一系,乃明仁宗第五子朱瞻墡一脈,到如今已算是標準的皇族旁支,距離皇位繼承人順位已經很遠。
但因為襄王府地處安陸州北邊的襄陽,作為近鄰,雙方在田土方面時常鬧出一些糾紛,比如說襄王府跟興王府間曾在弘治末年,為了田土之事爭執不休,最後還是孝宗出面,把有爭議的土地劃給興王府,事情才算平息。
襄王府當時吃了啞巴虧,現在興王府剿匪又立下大功,朝廷賞賜兩千頃田地,這土地不是大風颳來的,不可能讓你現在去開荒,實際上也無荒可開,就是從原本宗藩土地中調撥,屬於割東家肉給西家,襄王府又成了吃虧的一方。
朱祐樘早就死了,朱厚照不會在意地方藩王的利益,劃撥也就劃撥了,襄王府覺得朝廷可能會提防興王府做大,就算接到聖旨,也不願意把跟自家的田地乖乖地交給興王府……雙方又有鬧開的跡象。
朱浩作為一個旁觀者,知道其中一些原委,只當看熱鬧。
朱祐杬突然轉向朱四:「世子,你對此有何看法?」
「嗯?」
朱四在旁正聽得昏昏欲睡,什麼張知州、襄王府,跟我有關係嗎?我還在想昨天是不是把彈珠落在床下了,今天一直沒尋着,明天休沐去哪兒玩才好……這邊就開始問我有何看法?
我能有什麼看法?
袁宗皋作為名義上朱四的恩師,啟發道:「世子,你認為興王府跟襄王府之間的矛盾糾紛,應該如何解決才好?」
朱四哭喪着臉:「父王,我不知道咱跟襄王府間產生什麼糾紛,如果矛盾不是很大的話,還是化干戈為玉帛吧。」
這屬於不明就裏下所能做的最好的回答。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我就勸雙方和解。
張佐道:「是這樣的,世子,此番興王府平盜寇有功,朝廷賞賜王府儀衛司兩百護衛,還增加了兩千頃王田,原來都是襄王府私自霸佔的熟田,很多都不合規,他們不想把這些田地白白交給興王府。您看有何對策應付此事?」
到了大明中期,土地兼併日益嚴重,尤其各家藩王、勛貴,絕對是有便宜不佔非好漢,強佔民田那都是一把好手。
朝廷三令五申不允許土地兼併,藩王購買土地向來都嚴格限制,但朝中自王公貴胄到官員、軍戶、皂隸,從未真正遵守過這條制度,到最後各王府都有戶籍冊之外的土地,數量還不少。
朱四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支支吾吾道:「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那我們就上報朝廷,舉報襄王府抗旨不遵,讓朝廷為我們出面。」
朱祐杬點點頭:「明令章法,倒是一條可選擇的途徑。」
大概朱祐杬自己也沒太好的辦法,覺得兒子說得尚可。
但朱浩看出來了。
朱祐杬的身體,比之年前大有不如,之前還大病一場臥榻近兩月,只是最近才看起來正常一些,但還是不能久坐操持王府事務,很多事都交給手下人去做。
歷史上朱祐杬還有三年時間就要病故,話說這大病不是一日所成,朱祐杬不過四十歲,後世看來剛到中年,一個三年將死之人,身體能好到哪兒去?
自己的事只有自己最清楚,朱祐杬感覺自己身體和精力大不如前,當然要想方設法培養兒子臨機決策的能力,不單純學問上要教導兒子知學上進,更在治理王府方面,潛移默化教會兒子一些道理。
這是為人父者的良苦用心!
朱祐杬望着唐寅,問道:「唐先生,不知你有何見地?」
唐寅道:「朝廷賞賜田畝,卻非要賜北邊襄王府的田地,是否朝中人刻意如此,有意挑起興王府跟襄王府間的矛盾?」
張佐笑道:「唐先生言之在理,連本地知州張也錚,也可能是朝廷派來挾制興王府的,這時候朝中有小人使壞,專門給興王府製造麻煩,非常合乎情理。」
現在只要為了打壓袁宗皋,張佐這邊,連唐寅放個屁都是香的。
袁宗皋聽出一些意味來,搖頭輕嘆:「朝廷土地賜予下來了,不接收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