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 第二十八章 尉遲文的愛情(三)_頁2
等女人點清了錢,於若菊問:「時間還來得及嗎?」
女人回:「夠,先去把錢給人家,娘就趕緊回主人家。」
「嗯。」
再無對話。
於若菊把錢袋攥在手裏,片晌,拉住女人,把裏面的銅板全部倒出來,塞進女人懷裏。
女人眼眶一下子通紅,推就着,不願意要。
於若菊有些不耐煩:「給你你就拿着!」
女人接下了,擦了擦眼角,能看到有淚水落下。
於若菊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塞給了女人。
女人剛才站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的樣子,真的看不下去。
「你這姑娘,把衣服給我幹嘛。」女人哭笑不得。
於若菊回:「你出來時怎麼不穿件外衣?」
「走的急,忘了。」
「那就穿這個。」於若菊轉過身,像是根本不想看女人一樣:「我走了。」
女人低頭看着懷裏的外衣,淚花就懸在眼邊,止也止不住,面上卻彎了嘴角:「羊毛的呢,是不是很貴。」
「不貴。」說完這句,於若菊轉身就走。
…………
同一時段,尉遲文坐在椅子上,只覺得頭有些痛。
這是昨天喝酒留下的後遺症,他不該那樣放肆自己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文扎時,頭就更疼了。
頭難受,胃裏也難受,短短一份文扎,他一個下午居然連一半都沒看完。
尉遲文暴躁地搓亂了自己的頭髮,努力將注意力放在上面,目光所及之處,卻在一個名字上停留了下來。
等一下,他沒看錯吧?
尉遲文,房屋的主人姓名是,於若菊。
同名同姓?
這個念頭只生出來了一秒就被他否定了,一群張大牛,劉二牛的名字中出現這麼一個略顯高雅的名字,還是個女人,要說不是同一個人也太牽強了。
這麼巧?
尉遲文愣在原處,半晌,只覺得頭疼都消失不少,唇角跟着彎起來。
有一種無言的衝動從心底里湧出來。
年少輕狂的無需克制。
這是鐵心源以前說過的一句話,他一直嗤之以鼻,覺得這句話很蠢,因為他覺得這句話就代表了死亡。
但現在,他好像有些明白這個道理了,就比如現在,他就想立刻見到那個女人,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尉遲文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幹的。
…………
翌日一早,尉遲文帶着一隊人馬浩浩蕩蕩來到牛家莊。
牛家莊的早晨,是油茶香,是油條香,是開始忙碌的人群和婦女們的吆喝聲。
這裏也不似東京城一般喧鬧,寧靜得仿若世外。
十幾個騎着馬的大人物突然出現在逼仄的村莊,像一片烏壓壓的密雨雲壓過來,很快要在這裏砸下一片冰雹。
本來蹲在地上用樹枝塗鴉的小孩都停下來,仰起腦袋,好奇的看着這群素未謀面的大人物們。
尤其走在首位的那個,他和別人不一樣,衣服外面還罩着黑色披風,一看就價值不菲。
他挑着眉毛,面帶微笑,騎在馬背上,慢慢兒走。
幾個經常去東京城裏的男人認出了他。
尉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