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世無雙 第一七七章 高深莫測常半仙_頁2
人,可畢竟修行時日尚淺,比不得老夫有十足把握,萬一出現什麼意外反倒不美。許小子他們只要不衝着卻邪劍去,就不會被人暗中針對,采劍是自己的事,人多了幫不上忙,不如順其自然吧。你們六人進山之前,各自滴一滴血在銅錢上,老夫在這裏自有感應。」
穀雨皺眉記下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來,莫說是只需要一滴血,便是豁出半條命去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陳無雙孤身一身去面對種種不懷好意的人,當下鄭重道謝,把自己從不離身的佩劍遞給常半仙,「裴長老說進山不能佩劍,還得煩請前輩暫時替我看管兵刃。」
這話算是給院子裏所有人都提了個醒,紛紛雙手捧着佩劍送到常半仙面前致謝,季清池這才頭一次見到陳無雙送給墨莉的那柄胭脂劍,放下自己長劍就默然轉身去了一旁,暗自發誓定要在劍山上尋一把更好的勝過那司天監的少年,等回了島就央求師父去找墨莉家長輩提親,近水樓台先得月終究是世間至理。
常半仙無奈地掃了一眼懷裏的十餘柄各式長劍,自嘲道:「采劍采劍,老夫坐在此處不動就先得了這麼多,世人庸碌,為誰辛苦為誰忙啊。」搖頭抱着這些劍站起身來,「都散了吧,賊小子跟我進屋來,說說你那三師叔跟裴長老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無雙苦笑一聲,跟在他身後進了廂房,許悠這才輕聲召喚眾人圍在一起,沒有避諱彩衣在旁,跟師弟師妹們低聲敘說,交代出島時師門長輩提過的幾處藏有好劍的地方都在什麼位置,反正彩衣會跟陳無雙一起,想來也不會單獨行動。
常半仙進屋把懷裏的劍都隨意扔在凌亂的床鋪上,第一句話只有兩個字,神識。陳無雙會意,雖有些不解還是按照他的意思辦,放出神識隔絕房間內的一切聲響,果然就聽仰頭灌了一口酒的邋遢老頭出聲道:「跟你說接下來的話之前,老夫先要問你一句,卻邪劍是不是非要不可?」
陳無雙已經猜到他說要問陳叔愚跟裴錦繡的事情不過是個託辭,沉吟道:「其實我直到現在都沒下定決心,師伯和師父讓我出京就是為了卻邪劍,但我受了花扶疏前輩的厚賜,又還不清你天大的人情,總想着把逢春公那柄焦骨牡丹帶出來,既讓你跟白馬禪寺的債務一筆勾銷,也算對得起花前輩。」
常半仙半晌沒有說話,這瞎子少年想采卻邪劍也好、想尋焦骨牡丹也罷,兩柄劍都絲毫沒有考慮自己的事情,在五十年才能得遇一次的機緣中,所思所想都是從別人的立場出發,讓見慣了世態炎涼、人心冷暖的十一品卦師唏噓不已。
「可惜裴師叔說的明白,只要成功採到任何一柄劍就會被陣法送出劍山,窮酸書生的話現在想想很是有道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陳無雙嘆了口氣,至於裴錦繡為他好而指點的那柄青霄劍,直接就排除在預想之外了。他看起來行事不羈率性而為,其實骨子裏最是看重情義兩個字,欠了別人的人情總想着要加倍還回去,司天監陳家視如己出地養了他十年,免他饑寒困苦流離失所,這等恩重如山的情分不得不報。
而眼前同處一室的常半仙,一路上數次盡心竭力救他於水火之間,縱然心有所圖也絕非是惡意算計,眼瞎的少年心裏透亮,嘴上雖時常揶揄諷刺,有機會總要試着償還他一二才踏實些。再者,身處南疆孤苦二十五年的花扶疏對他有救命、傳藝之恩,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受之無愧,只能寄希望於穀雨和墨莉二人,或許有機會能替他多采其中一柄,可是兩個女子劍修的劍意明顯跟焦骨牡丹難以契合,能不能採到卻邪要看天意。
邋遢老頭把酒葫蘆遞給少年,沉聲道:「若是卻邪劍被辭雲那小子所得,你放不放心?」陳無雙心中頓時一動,常半仙沒有問司天監放不放心,而是問他,這裏面絕不是只有考量他對沈辭雲是否完全信任的緣故,而是明確指出不久之後執掌偌大司天監的定然是陳無雙無疑,他的態度就是司天監的態度,不必再問陳伯庸等人。
沒等他回答,常半仙就幽然出聲道:「你要是能放心,老夫便告訴你如何去找那柄卻邪劍,三天功夫,足夠你們先拿了卻邪,再去尋逢春公的焦骨牡丹。賊小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老夫能不能還清五十年前欠了那幫禿驢的債就落在你身上,若是你執意要自取卻邪劍,就自求多福吧。再多說一句,卻邪劍不過是一柄劍,陳伯庸是當局者迷才把它看得過於重要,對你而言並非是上上之選,留在辭雲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