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來了。」田宏眼神之中那潔淨的紫金色光芒收斂，落向岩石對面那片參天樹林。

    「來了。」

    一聲純潔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籟之聲在那樹林之中響起，身着白色長裙的蘇曼曼如同九天仙女一般飄飄而來，那玲瓏剔透的身體在月光之下曼妙無比。

    距離在一點一點的接近，時間卻仿佛靜止了一般。

    看着那身着金色甲冑，如同天神一般佇立在懸崖之頂的田宏，蘇曼曼的芳心如同鹿撞一般。

    那充滿了野性曲線的臉頰和冷漠的目光，交織成一張讓人不敢逼視的表情。

    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男人？

    兩人並肩坐在岩石之上，看着那濃霧在強風之中如同潮水一般洶湧，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着，兩人都沒有說話。

    「你的進步很快。」

    終於，田宏說話了，每一次看到蘇曼曼，他都能夠感覺到蘇曼曼的進步，而這次，蘇曼曼凌空飛行已經非常出色了。

    「謝謝！」

    蘇曼曼的笑容在臉上蕩漾，傾國傾城。

    「我明天要去日本。」

    「哦，小心點。」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如果遇到了瓶頸，我現在可以為你解答。」

    「沒有，很順利。」

    「嗯，沒有就好。」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似乎，在他們中間，有一堵高大而無形的牆把他們隔開。

    當黎明將至的時候，雲海在微微的紅光之中折射出夢幻一般的色彩。

    「田宏，你有目標嗎？」蘇曼曼突然問道。

    「沒有。」田宏搖了搖頭。

    「我有。」

    「什麼？」

    「我希望有一個人能夠陪我雲海，日出，一直到地老天荒，一直到海枯石爛，哪怕是白髮蒼蒼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孤獨，不會覺得害怕……」

    蘇曼曼如同夢囈一般的聲音讓田宏有一種時空穿梭的感覺，就像真的已經到了地老天荒，到了海枯石爛一般。

    那幽幽的聲音，如同一根弦一般，牽扯着田宏的神經，這一瞬間，兩人的距離似乎拉近了很多。

    地老天荒！

    海枯石爛！

    赫然，田宏的身軀猛然一震。

    地會老，天會荒？

    海會枯，石會爛？

    三千大千世界，一沙一世界，這大千世界之中，又有無數小世界，那地那天，那海那石，又包含了多少世界？

    「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只是另外一個紀元的開始，哪怕是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也不會影響到精神之力，只有精神之力，才能夠超越地老天荒海枯石爛！」田宏一臉嚴肅道。

    武道的最高追求是突破虛空，進入另外世界，但是，另外世界又要追求什麼呢？

    難道，不停的突破空間障礙？

    為什麼不自己創造那大千世界？為什麼不自己創造生命？也許，武道的追求輪迴的最終目的又是回到原點。

    「那是永恆的生命才能夠做到。」蘇曼曼從奔騰的雲海收回目光，挽了一下沾滿露水的髮絲，幽幽道。

    「對，永恆！」

    電光火石之間，田宏赫然開朗，永恆才是所有智慧生命的追求。

    愛情的永恆。

    事業的永恆。

    生命的永恆。

    ……

    尋找宇宙的秘密，探索永恆的生命，其實，這一直是人類追求的目標，也是修道的終極目標。

    就在田宏思索之間，隨着繁星漸沒，天空的顏色先是灰濛濛的，繼而由灰變黃、變紅、變紫，漸漸地在地平線附近裂開一條縫隙，一會兒，縫隙變得越來越長，越來越寬，同時越來越亮，幾道霞光射向天空，忽然一彎金黃色的圓弧，衝破晨曦，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開始的時候像一輪金黃色的弦月，鑲嵌在地平線上，然後慢慢變成扁圓形，宛如一盞巨大的宮燈，懸掛在東方的天邊。

    天上霞光萬道，紅雲朵朵，下邊連綿雲海，萬頃碧波。初升的太陽，在雲海之中若隱若現，若明若暗，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