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三百四十六章 殺手鐧_頁2
就要直接封賞,聽得劉健等人眉頭大皺——朱厚照初登基就大張旗鼓地和他們唱反調,現如今要是再事事依着他,還不知道小皇帝接下來會折騰出什麼樣的名堂來。於是,瞅着朱厚照最高興的當口,剛剛已經敏銳察覺到錢寧一時口快露出端倪的他立時輕輕咳嗽了一聲。
「皇上,封賞功臣是應該的。」知道這一道口子是再也堵不住了,劉健就打定了堵不如疏的主意,躬了躬身就看着錢寧一字一句地說道,「剛剛臣聽錢寧所言,他領命應該只是去萬全右衛城哨探,並沒有得到軍令出塞?雖則是僥倖建功,但這樣違反軍令之舉,斷然不可助長!而且,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一次徐勛神英能僥倖退敵,亦是不告而行,再加上楊一清和張永擅調大同軍馬,陳雄苗逵自萬全右衛城擅自出動,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越權!之前徐勛既然是說將士軍功當賞,臣等可以同意,但從徐勛神英到楊一清張永陳雄苗逵,乃至於錢寧,該當功過相抵,以免開了濫賞的先河!」
此話一出,大殿中頓時一片寂靜。縱使是此前大為不滿的大臣們,亦是頗為驚悸地看着劉健,仿佛想到了這位出身河南的閣老在位期間素來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就連已經在心裏打好了和稀泥腹稿的李東陽亦是驚愕不已,至於謝遷則是難掩面上喜色。
徐勛早在之前在宣府選擇了和保國公朱暉分庭抗禮的時候開始,就知道接下來會是一路荊棘,之後千辛萬苦大勝回來之後,他也知道這議功有的是擂台可打。然而。此時劉健就憑着越權兩個字,就獨斷地用功過相抵想把諸人的功勞一概抹殺,他不禁生出了深深的惱怒。
錢寧也沒想到自己不過一處說漏了嘴,竟是被劉健抓到了這樣的把柄,一時面色大變,心中又悔又恨。然而,他再要開口時,不少文官已經醒悟了起來,一個個跟着慷慨激昂。他根本找不到插話的餘地。就在他咬了咬牙,打算拼着被人指摘君前失儀也要痛罵一頓這些只知道在後方坐享其成的老大人時,他突然聽到了一個突兀的聲音。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戰機稍縱即逝!」
朱厚照才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被劉健頂了回來:「皇上身為天子,說這話臣萬萬不敢苟同。如今天下承平,邊疆的守將便應該循規蹈矩,而不是處處標新立異。要是誰都學了徐勛等人這般獨斷專行,那大明九邊守將。豈不是人人都可以貿然外攻開邊釁?」
「照元輔這麼說,也就是說只許虜寇擾邊,不許將士越過長城一步?」徐勛終於瞅准機會回擊了一句,不等劉健回答,他就冷笑道,「那臣真是見識了。這和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再者,今次本就是虜寇毀新開口長城大舉入寇,以至於宣府軍民死傷數千,擄走軍民上萬,至今被奪回的牛羊戰馬還只不到兩成,軍民更是不到一成。雖說大勝,但臣說實話是不敢當的。之所以要重賞錢寧等將士,為的便是提振士氣。要九邊軍民知道,不是只有韃子來打我們,我們一樣能夠砍了他們的腦袋當球踢!」
這一句殺氣騰騰的話頓時激起了此番終於打了漂亮翻身仗的苗逵共鳴。見劉健臉色青白,他便笑眯眯地說道:「皇上,徐大人這話讓奴婢想到了當年先帝爺在世時的舊事。奴婢要是記性還好。記得當年奴婢和保國公遠征延綏時的那場勝仗報功的時候,元輔和諸位大人們雖說對議功大為不滿,可先帝爺卻是乾綱獨斷的。」…。
見朱厚照面色有異。他便慢條斯理地丟出了最後一個殺手鐧:「如今皇上新登基,一干將士拼死得來的功績卻被人橫挑鼻子豎挑眼。通情達理的必然說皇上寬容大度,若是不曉事的。興許心裏頭就得冒出來另四個字了。」
那四個字?不就是倚老賣老!
此時此刻,不但徐勛心裏雪亮,暗嘆苗逵這一招實在是太犀利,就是原本還想緊隨其上的其他大臣,見朱厚照果然臉色鐵青,也不由得猶豫了起來。本就討厭苗逵的劉健在心裏把這個首鼠兩端的老閹奴罵了個狗血淋頭,可最後還是不得不沉默了下來。
真讓苗逵說了這話出來,朝中早就蠢蠢欲動的某些年輕官員,必定要趁着機會鼓譟起來!眼見這關頭,本以為今天用不着自己的李東陽只得徐行一步躬下了身去。
「皇上此前請新任司禮監掌印李公公到內閣賜下御札,擬升楊一清為以右都御史銜總制寧夏延綏甘肅三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