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五百六十九章 心有靈犀諫君王,恩威並用議剿匪_頁2
個聲音。抬頭見是徐勛已經回到了亭中,手裏還提着一尾正活蹦亂跳的魚,他不禁微微一愣。然而,朱厚照一看到那尾魚,卻是高興地一下子跳了起來,連聲問道:「朕之前在那兒坐了那麼久,什麼魚都不咬鈎,你才坐這麼一會兒魚就來了,這是什麼道理?」
「皇上沒聽說過一句話麼,姜太公釣堊魚,願者上鈎?」徐勛笑眯眯地說了這一句,見李東陽若有所思蹙了蹙眉,他才對有些惱上來的朱厚照說道,「這會兒太陽已經上來了,皇上剛剛釣堊魚必定一會站着一會坐下急躁得很,是魚兒都給驚走了,再加上這一身金線繡的衣裳那麼顯眼,魚兒怎敢咬鈎?若是不然,太液池的魚平時也沒別人敢釣,看到魚餌只會上來瘋搶,怎會不咬鈎?」
朱厚照這才釋然,沒好氣地坐下之後,吩咐瑞生讓人把魚送御膳房,中午要吃魚羹,他這才咳嗽了一聲說道:「朕找你們兩個過來,是另外有事商議。朕聽說這些日子塞外韃堊子連番征戰不休,而九邊多番整飭,已經頗有成效,新造了不少墩台等等。朕想仿效太宗宣宗,年底帶軍出去巡邊一回,你們覺得怎樣?」
此話一出,別說李東陽驚得魂都沒了徐勛也覺得頭皮發堊麻。然而,他也來不及去想這是否劉瑾出的主意,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皇上不可。」
朱厚照沒想到李東陽都沒反堊對,徐勛這素來和他穿一條褲子的心腹臣子就先反堊對了,頓時沉下了臉。見小皇帝這般表情徐勛定了定神,卻不慌不忙開口說道:「皇上,且不說巡邊之前先要整堊肅軍馬,這一切安排妥當,至少得一兩了月,而且秋高馬肥之際,本就是韃虜為了過冬而屯糧的時節,這進犯九邊的可能性就比平時高得多。這時節是九邊最忙碌最緊張的時刻,若是皇上此刻帶兵巡邊,他們要迎來送往,萬一分心以至於放進了韃堊子,那則如何?」
見朱厚照一下子怔住了,隨即皺眉沉吟了起來,徐勛便趁熱打鐵地說道:「再者,皇上尚在先帝孝期,之前為了大孝,一力把大婚推到明年,如今若是帶兵巡邊,有違為人子女守孝的準則。」
最後一句直接說到李東陽心坎里去了,見朱厚照明顯躊躇了起來,他也附和着開口說道:「皇上銳意進取,仿效太宗宣宗皇帝,這份心意固然好,只是如今登基未久,天下民心仍有浮動,乍然離京萬萬不可,還請皇上三思。」…。
朱厚照想起從前還和徐勛說過,他日君臨天下,必定要一覽天下河山,此時只覺得滿心興頭都沒了。他也懶得再說話,徑直擺了擺手。這時候,李東陽瞥了一眼徐勛,索性就告退離去,而徐勛則是杵在朱厚照身邊,一丁點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還賴着不走幹嘛,朕才開口就被你一條條大道理堵了回來!朕從前怎麼沒瞧出來,你對於這些大道理侃侃而談起來,就連那些老大人都比不上!」
「皇上別生氣,其實剛剛那些理由都是糊弄元輔的。」
徐勛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見小皇帝果然一下子抬起頭盯着他,他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皇上,最要緊的是,帝嗣未明帶兵巡邊,朝中上下難免心裏沒底。您要是有十個八個兒子留在京堊城,臣肯定第一個跟着您走。」
「你……」
朱厚照想起徐勛明年就能抱兒女了,這下子頓時氣結,指着徐勛的鼻子就說道:「你這算什麼理由,照你這麼說,朕一天沒兒子,豈不是一天連皇城都邁不出去?」
「皇上先別動怒,能否先告訴微臣,是誰建議的您巡邊?」
瑞生這會兒已經將周遭所有內侍都帶得遠遠的,因而,徐勛自然問得直截了當。朱厚照原本並不想說,見徐勛只盯着自己不放,他不禁氣呼呼地說道:「沒有誰建議,是朕做夢夢見父皇,父皇說希望朕建立不遜於歷代祖堊宗的功業,所以朕才打算先去看看九邊是什麼情形,結果你就給朕潑這麼一盆冷水!」
「皇上這話可對劉公公提過?」見朱厚照搖頭,徐勛便笑道,「若是皇上對劉公公說,只怕劉公公第一件事就是磕頭勸諫,決計沒有第二種可能。而且,臣只是說皇上今年不能去,又不是說日後不能去。如今已經九月,到了十月,北邊滴水成冰,在這京堊城都尚且難以在屋外停留,更何況這九邊沿線?走在外頭,不說人,就連騾馬也常常受不了天寒地凍……」
朱厚照的聲音明顯小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