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四十四章 真面目(上)_頁2
再次沉聲喝止了瑞生,徐勛少不得又在房間裏來來回回踱起了步子。重生以來,他在這一世的牽絆算不上多,瑞生怎麼也能算一個。小傢伙認真到認死理,忠心到犯執拗,雖不及金六油滑,可對他盡心竭力總是真的是不是徐家誰留下的種暫且不論,如今要緊的是,還有誰知道這事,知道這事的人又會不會利用這事興風作浪?
思來想去,正煩亂的徐勛索性一把將窗戶推開得老大。隨着外間一陣風卷了進來,他恰好看到一個人影輕輕巧巧飄落在地,隨即朝他這邊看了過來。四目對視之間,雖說那人一身夜行衣的裝扮,可他心中已是瞭然,當即沖人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從前自己獨居一處,大半夜的出去走一遭已經習以為常,但如今在徐家不過借住兩日,這一次夜半歸來就被徐勛抓了個現行,慧通自然覺得極其懊惱。他想了想就抓下了頭上的帽子,也不理會那光溜溜的腦袋在月光下反射着絲絲白光,信步就走了過來。
「這麼晚,徐七少你還不睡?」
「大和尚趁着月色這麼好的時候出去,莫不是要告訴我去賞花賞月賞美人了?」
徐勛一開口就把自己想說的說辭都給搶了,慧通一時啞然,走上前來隔着窗戶一瞥,隱約看見瑞生正耷拉着腦袋站在房裏,他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他有心把話題岔到瑞生身上,卻不料徐勛咳嗽一聲就吩咐道:「瑞生,先回去睡,你的事情明天再說!」
等到瑞生耷拉着腦袋答應了,起身一步三回頭出了房去,徐勛上去把門一關上,就這麼站在窗口看着慧通說道:「大和尚,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也不想追問那許多,但你既是要救徐大叔,有些事情我們是不是該坦誠些?你既是知道瑞生那些隱情,還有功夫和我賣關子?你該知道他的事情若是見光了,那是什麼罪名。」
慧通雙手搭在窗架子上,一本正經地說:「我當然知道。弘治五年,當今皇上下過聖旨。今後敢有私自淨身的,本身並下手之人處斬,全家發邊遠充軍。兩鄰及歇家不舉首的問罪。有司里老人等,仍要時常訪察。但有此等之徒,即便捉送官,如或容隱,一體治罪不饒。」
他仿佛不覺得自己原原本本複述一道聖旨有多詭異,就這麼眼神玩味地看着徐勛:「徐七少,你一頭自己的難題還沒解決,宗族大會後日就開;一頭徐八還在南城兵馬司衙門押着;一頭還有這小傢伙的頂天麻煩。要三樣齊頭並進,你不覺得你高估了自己的能耐?比如瑞生這一頭,你把人悄悄送走……」
徐勛聽到慧通猶如吃飯喝水一般輕易地複述了那道聖旨,再想起此人半夜三更高來高去的光景,心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東廠和錦衣衛兩個名詞。只不過,想想弘治一朝的廠衛再落拓,也不該是如今的慧通這模樣,他一面飛快地思量,一面似笑非笑反問了過去。
「說到徐大叔的事,假如任憑你用那些小手段把他撈出來,那以後怎麼辦,你倆真當一輩子黑戶?至於瑞生,萬一別人就像你賣關子那樣早知道他的事,半道上把人截下來,亦或是把他爹拎出來隨便做個證,那時候我這不舉不告的罪名就坐實了。就連在我這兒借住過的你,也未必能輕輕鬆鬆脫罪?」
「徐七少怎的不說你自己的處境?你莫非真的以為,如傅公公那樣的人物,真的會就因為你一樁救人義舉對你青眼相加?」
一老一少你眼看我眼,慧通見徐勛漸漸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心頭不禁一突。果然,下一刻,他就看到對面的少年郎沖他擠了擠眼睛。
「大和尚這般消息靈通,不去給廠衛做眼線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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