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沒有鯨群願意接近這座城市了，大多數奔着鯨群去的遊客，最後反而是被賭場所吸引，也就想不起他們的初衷。

    不過拉萊耶島的優勢在於地理位置，比起飛往波士頓或者西海岸的洛杉磯，更多的紐約客更樂於選擇距離紐約只有數百公里的拉萊耶島。

    更何況這裏真的足夠美。

    推特，臉書，ins……無數記錄美景的照片循着網絡向着全世界擴散，在濾鏡下，拉萊耶島陽光明麗，森林蔥鬱疊翠，海水波光萬丈，有了這些照片，遊客的讚美也顯得更具有說服力。

    第一眼看過去，大多數人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美，而且是能夠輕易討好他們的眼睛的美。

    當看到視頻里巨大的鯨尾躍出水面掀起浪花時，視頻里遊客的聲音陡然消失，許多看到視頻的人也都和遊客一樣，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自然偉力造就的、仿若來自神話的龐然大物從船邊游過，將船上的遊人襯托得格外渺小，隔着淺淺的海水，座頭鯨脊背上斑駁的傷痕清晰可見，這些傷痕來自和同類打架，來自和天敵搏鬥，也來自於人類活動，每一道都記載着這些不可思議的生靈的經歷，美得仿佛一幅人類的手無法繪製的畫。

    還有些人會想到鯨落。

    當一座鯨魚自然死亡，它的屍體會沉入海底，在它的骸骨上，將會孕育出一整套以分解者為主的循環系統，這個過程能夠持續數百年，生物學家將這種現象命名為鯨落。

    而在鯨落中的有機物質被消耗殆盡後，殘存的鯨骨就會化作礁岩，演變成生物們的聚居地，而它們的靈魂也會長眠於深海之中。

    但即使心動，許多紐約市民也僅僅是看一眼，在他們心裏，照片的拍攝地點要麼是西海岸要麼就是夏威夷，只有少數人在心動之後會考慮，是否要請假和家人一起去觀鯨。

    接着，他們就會發現答案出乎他們的意料。

    「這是夏威夷嗎？是哪個島？我今年打算帶上家人去海島度假，能告知這裏是哪裏嗎？」

    「這是拉萊耶島，離紐約只有幾小時航程，隨便去哪家旅行社都能買到船票，現在還有優惠。」

    為了吸引遊客，以及目前拉萊耶島開放的區域的確不大，主題公園的票價並不算很貴，對大部分紐約客來說屬於不需要再三考慮的開銷，也有對服務質量要求更高的家庭主婦，在研究過repo之後她們大多也放下心，開始默默計算起一家人什麼時候能抽出空閒時間。

    拉萊耶島的第一批遊客大多來自臨近的城市，或者是從親友交流中獲知，或者是在社交平台上被吸引，或者乾脆是看到了旅行社的宣傳，總有一批人在第一波repo之後暗暗記下了這座島嶼的名字，並且考慮着帶上家人去這座島嶼度假……

    ……

    夜晚降臨之前，拉萊耶踏入了布魯德海文的邊界。

    雖然名聲比哥譚還差點，但布魯德海文可沒有給拉萊耶一個砸車警告，反而在拉萊耶進入布魯德海文時，影妖就出現在了拉萊耶身邊，小姑娘的影子從黑液里站起來，轉了個圈，對着拉萊耶提裙行禮。

    「歡迎來到我的城市。」布魯德海文興致勃勃地說。

    影妖的本體就是那一灘仿佛液體的陰影，布魯德海文能夠隨意變形成各種形狀，但無論怎麼變化，本質上都是燃燒着絲絲血焰的陰影，只能在夜晚糊弄糊弄人。

    然而就算是夜晚，看到她的身影的人類也會陷入瘋狂。

    「可我要保護你呀，」布魯德海文認真地說，「你比那些人類重要多了，夜晚的布魯德海文一點都不安全，不適合你這樣的女孩子。」

    她重新變回了沒有形體的陰影，追逐在拉萊耶腳邊，這座城市的聲音也細細地傳入拉萊耶耳中：「有人說布魯德海文是娛樂港灣，我覺得這句話也沒錯，這裏是濱海大道，看見那些夜總會和賭場了嗎？你能在裏面找到八成來布魯德海文的遊客。」

    在捕鯨業沒落之後，布魯德海文轉而發展起服務業，不過想想也知道，這些賭場背後不可能真的乾乾淨淨。

    「而且還有更有意思的，你以為警察不知道這些賭場背後在幹什麼嗎？不過，為了確保這些旅遊者在這裏玩得開心，他們只好對這些『老老實實的生意人』視而不見咯。」布魯德海文漫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