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的青白，「朕就不信，你們能把天給朕翻！」

    御前侍衛再度湧入，將范哲之流押下去。

    光熹帝胸口劇烈起伏，指着眾大罵：「滾！都滾！」

    文武百官們跪地行禮，隨後戰戰兢兢地退下。

    蘇公公攙扶着光熹帝往殿後，光熹帝一邊咳嗽一邊喊：「沈青琢你咳咳咳……你單獨來御書房見朕！」

    「是，皇上！」沈青琢拱手應，平靜地目送皇上離開。

    殿內只剩三三兩兩的官員尚未撤離，沈青琢正欲轉身踏出大殿，卻被一隻手抓住胳膊。

    「裴少傅。」他微微側目，「有何賜教？」

    裴言蹊的目光隱含怒氣，「沈青琢，你怎可——」

    「我沒有答應過裴少傅任何事。」沈青琢輕輕拂開他的手，「今日一切，皆是對事不對，沈某隻是在履行北鎮撫司的職責，並非針對東宮，更非針對裴大。」

    裴少傅一怔，嗓音艱澀地問：「你今日在朝堂上，指控太子殿下的幾項罪名，確實證據確鑿？」

    「裴少傅是太子殿下身邊的，對這些難不比我清楚嗎？」沈青琢不動聲色地審視着他，「東宮出事，少傅今已身難保，不想想該何脫身吧。」

    裴言蹊閉閉，「裴某行得端，做得正。」

    「就算沈某願意相信，可皇上相信你毫不知情嗎？」沈青琢放緩嗓音，「裴少傅，沈某斗膽，給你指一條路。」

    裴言蹊倏睜開雙眸，「沈大……這是何意？」

    「此案是板上釘釘，絕無翻盤的可能，東宮僚屬無知不知情，受牽連是必的。」沈青琢坦蕩地與他對視，「但北鎮撫司查案必定有所遺漏，裴少傅大可以，將功抵罪。」

    裴言蹊神情微震，「你要我……」

    沈青琢拱手：「沈某言盡於此，今日出太和殿，秉公執法，絕不徇私。裴少傅，你己斟酌。」

    說罷，他不再給裴少傅挽留的機，拂袖轉身，步伐從容地離開大殿。

    ***

    光熹二十六年夏，前禮部尚書廉鍾獄中供認，科考舞弊乃當朝太子授意。經北鎮撫司查處，東宮又涉嫌結黨營私、黨同伐異，光熹帝一時盛怒，將東宮一眾僚屬盡數打入詔獄。

    數日後，此案牽連的若干官員坐罪入獄，錦衣衛將東宮翻個底朝天，又翻出一件黃袞繡龍袍，立即呈給聖上。

    數罪加身，辯無可辯，光熹帝終於下詔，廢黜太子蕭逸宸，終身囚于禁宮。

    至此，東宮太子殿下永無翻身之日。

    與此同時，由於廢太子一案牽連之廣，沈大為處理相關案件，徹夜不眠審查犯，求不冤枉一，也不放過一條漏網之魚。

    熬至第六日，沈青琢終於熬不住，在北鎮撫司辦公時竟暈過去。

    孔千戶嚇丟半條命，連忙將沈大送霽月閣，又火急火燎地去請太醫前來診治。

    太醫診治一番後，只沈大身子骨虛，又連日操勞過度，精耗盡，這才暈過去，只需好好歇息，多吃些補品調養身子，不日即可痊癒。

    孔尚雖是個大老粗，但事關沈大身體安危，是不敢怠慢，親跟着陸太醫太醫院抓藥，囑咐宮女小火熬着，這才北鎮撫司。

    大身體垮，他卻不能偷懶，好能在大醒來前辦好事情，為大多分點憂。

    當日夜裏，蕭慎聞訊匆匆趕來，一腳剛踏進門檻，另一腳就滑一下，「啪嗒」一聲，整個摔得趴在地上。

    「這離過年遠着呢，為何急着給先生行這樣的大禮？」沈青琢已經醒，正靠坐在床頭小口喝湯藥，不由出聲笑。

    但蕭慎卻不怕痛似的，一咕嚕爬起來，又一陣颶風般刮到床塌邊，停在先生面前，「先生！」

    先生一身白衣，墨發披散在肩後，白玉般的面龐不見一絲血色，往日嫣紅的唇瓣也蒼白乾裂，顯出一種脆弱且病態的美。

    蕭慎的一顆心登時被狠狠地攥住，心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紅通通的眶微微顫動，眸底迅速湧現一層濕漉漉的水汽。

    「乖徒弟，不是又要哭鼻子吧？」沈青琢笑笑，語氣故作輕鬆，「宮們在呢，也不怕他們笑話七殿下？」

    「滾！都滾出去！」蕭慎驟過神來，抬手狠狠擦擦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