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是眼淚沒出息地一直掉。那些忍了太久的眼淚宣洩似的一下湧出來。月皊覺得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丟臉，只將臉埋江厭辭的懷裏，把自己的臉藏起來，不讓江厭辭看。

    眼淚慢慢洇濕了江厭辭衣襟。

    許久，月皊的眼淚才慢慢止了。不再落淚的她，仍舊偎江厭辭懷裏，不願抬起自己的臉。

    她江厭辭的懷裏輕輕拽一拽江厭辭的衣襟，嗡聲：「太早了。」

    江厭辭還未答話，她先哼哼唧唧了兩聲，軟綿綿地嘟囔：「阿姐的嫁衣縫製了半年。可你讓我租一件。需要預定的甜點也都來不及只能用自廚的窩窩頭。嗚嗚喜帖發出去別人說不定來不及，還不長安的賓客一定來不了了……嗚嗚。」

    「五月五。」

    「嗚嗚嗚……天也行吧。就是可惜嫁衣上的刺繡要糊弄一下了嗚嗚……」

    江厭辭垂目，望着將臉埋他懷裏哭的月皊，略路揚起了唇角，他壓着笑，儘量用嚴肅的語氣道：「最晚五月三。」

    月皊不吭聲了。她環過江厭辭腰身的一雙小手，正他腰慢吞吞地扒拉扒拉手指頭算一算。

    她「哦」了一聲，嘟嘟囔囔：「像……勉強也來得及……」

    江厭辭回首望向桌上的那張圖紙。描圖筆不知何時滾到圖紙上，綠色的顏料弄髒了圖紙。

    這份經被畫過很多次的圖紙，終是再一次失敗了。

    江厭辭視線上移，望向躺一側的那支步搖。

    罷了，明再買一支算了。他實是不想再繼續畫了。

    ·

    榮春堂里，華陽公主揉着微疼的額角，正和江月慢說話。這說的，正是江厭辭和月皊的婚事。

    「就沒見過這樣的。」華陽公主皺眉搖頭。

    江月慢端着一盞茶水，輕輕撥弄着茶蓋，若所思。她琢磨了一會兒，才說：「事情既然經這樣了，就如了弟弟的意思吧。如果天就要成親，那明要辦的事情可就太多了。縱使旁的事情可交給下面的人去辦，母親或者弟弟，你們之中總要人親自往宮裏跑一趟，支會一聲，免得之旁人拿這事往扶妾的罪上拐。一道折遞上去，總要惹麻煩。按律要一至三年的刑期。」

    華陽公主點點頭，認同江月慢的話。她嘆了口氣，道：「這些破爛事，還不是因為秦簌簌那個瘋指使江雲蓉那個傻！」

    這兩個人，華陽公主心裏經蓋上一瘋一傻的論斷。

    一提到初秦簌簌使手段買了月皊的身契，將人放了江厭辭身邊，才將事情鬧到如今情況，華陽公主就生氣。

    月皊若是個不為人知的，事情要辦許多。鬼使神差給她弄個新身份再娶回來就是。雖也風險，可總是一條路。

    可整個長安城沒不知道月皊，這就將換身份娶回來的路堵了。

    聽華陽公主提到秦簌簌和江雲蓉之便沉默下來，江月慢想了想，勸：「我知道母親氣這事兒，可秦簌簌住宮裏，一年到頭也不見出宮幾次。這平里接觸的機會都沒，母親若想治她，未免太顯眼了。」

    至江雲蓉，江月慢連提都沒提。她清楚母親估計也不會再把江雲蓉怎麼樣。前幾江月慢偶然看見了江雲蓉，被休棄之她形如枯槁，如今眼神變得越來越呆滯。江月慢懷疑江雲蓉如今腦里出了問題。

    華陽公主冷笑了一聲，道：「秦簌簌不可能永遠住宮裏。李淙不是太了，這個瘋不會老實的。等着吧，她很快要活躍起來了。」

    江月慢點點頭，再言：「明會很忙，今經不早了。母親不若早些安歇吧。」

    華陽公主還未來得及回話，馮嬤嬤帶着觀嵐齋的侍女白沙進來傳話。

    「婚期改成五月三了？」華陽公主意外極了。明明今天下午她拿出一百個理由來勸江厭辭說得口乾舌燥，最不僅沒勸動人，還將原本五月初八的婚期改成五月初七了。

    江厭辭怎麼突然改口了？

    她再三問了問，確定自己沒聽錯。她板起臉來，詢問：「是月皊勸動他了？」

    白沙搖頭：「奴婢不知。」

    頓了頓，白沙小聲補充了一句：「聽吳嬤嬤說像是的。」

    華陽公主無語極了。她現就很是悔下午時浪費的口舌，早知道直接讓月皊勸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