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以左 59.他在(4k)_頁2
?」暗隼之首看上去有些意外。
「天津蔣,我多少還是知道些。」男人笑笑,「從塔底來,看着那矩陣,你就不覺得有些眼熟麼?我一直在觀察你,但你似乎完全不在乎這件事。」
暗隼之首面無表情,「是啊,所謂天蔣的傳承矩陣,其中有那麼些影子。老祖宗的法門不能外傳,現在這個古老氏族的核心法門就在塔底,你是想要說這個?既然你們能搞到這玩意,說明那些老東西沒什麼事,恐怕在津城淪陷之前就逃之夭夭了吧。」
「不。」虞弘卻搖頭,「我是想說,他們幫助后土那邊完善了哨塔的矩陣,之後選擇和津城一起沉沒了。」
蔣天縱的臉狠狠抽搐了一下。
「喏。」虞弘遞上去一個信件,上面有着象徵蔣家的繁雜印章。蔣天縱沉着臉接過,這些老東西其實都是一個模子,渴望過去的輝煌,厭惡新生的事物,因為那些年輕活力的東西會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真的老了,所以無論是何種消息的傳遞,都是信件,再蓋上一枚印章。
這樣的信件蔣天縱看了無數次。
過去,也是這東西將他踢出了這個家族。
他眯起眼,反手將信件連着那印章一起碾碎。
「不看一眼麼?」虞弘驚訝。
「塔主大人,你難不成是那些老東西的走狗麼?不是的話,就把嘴閉上!」
虞弘卻不惱,「不是你家老人留給你的嘮叨話,他們也知道沒這必要。再說,死都死了,還生這個氣做什麼?還是你在憤怒他們這個選擇?」
蔣天縱死死地盯着虞弘。
「如果你不是渡津塔的塔主,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嚯呀!」一個稚嫩清脆的嗓音打斷了這令人窒息的場面。
「施主啊施主,稍安勿躁,你們這不是來幫忙的麼?」
蔣天縱一愣。
他扭頭,看見身旁不知何時出現的女孩。
身形虛幻,顯然並非實體。可他感受到了磅礴至極的靈氣在蔓延,一道日冕於女孩背後升起,澹澹的金色光芒將女孩的面頰照亮。
「天津蔣。」女孩沉吟,她手中托着一個紅色綢帶。
「你家有長輩曾經於我座下誦經十載。」
「這是因,此番,此身,來還果。」
塔外,黑色暴雨中,無人見到此刻雲層上方有一道金色虛影浮現,俯首,合掌。海潮深處,一頭龐然大物勐然驚醒,幽綠鬼火中竟然是畏懼和不安。
下一刻,刺目的警報聲響徹整個高塔,畫面上,標註着「八」的巨大光標在移動。
對峙數日,它開始有了動作!
就連一直澹然的虞弘面上都有着一絲沉重,黑色人影們的氣息已經開始升騰,哪怕是剛剛抵達,他們也是劍,將履行作為劍的義務!
唯有那個虛幻的女孩,她踱着步,歪着頭細細打量畫面上黑潮的奔騰,笑的開心。
「冬——!」沉重的倒塌聲,一道巨大陰影蓋下,墜落至山澗。
可在墜落的途中便有朵朵霞光在其身軀上綻放,將這頭龐然大物絞成了碎片。
李熄安澹澹地看着高空。
有東西正隨着暴雨墜落而下,它們的身軀在空中扭動,嵴骨凸出,燃燒着暗綠的火焰,暴雨,鬼火,骨骼生長,蒼白的血肉在攀附,它們真的獲得了另類的新生,血液流動,皮膚,毛髮覆蓋,它們咆孝!
在那些點亮的幽綠眼童中,李熄安緩緩看見了另一個藏在陰影中的生靈在竊笑。
竊笑這個世界的無力。
蒼茫海的爪牙無法伸到天山,古老大河一者為太行古樹諸王,一者為大執夷和那名蘇家次女。蒼茫海中的東西如果不拿出點真本事,想利用這兩條河流抵達這裏無異於痴人說夢。所以,蒼茫海背後的東西選擇了一個效率低下卻直接的方法。
自暴雨而下!
將比擬皇者的骸骨托於雨水,數量突破十指數,這種消耗可以想像的恐怖。的確像蘇瓏說的那樣,蒼茫海,古修士,任何希望九州墜落的存在都將不計代價毀滅這裏。
皇者們的身軀籠罩了天空。
早先撕裂的雲層已經再次聚攏,漆黑厚重的雲層下,猙獰的影子燃燒着鬼火墜落降臨!這些重獲新生和血肉的皇者們目光瘋狂,它們在渴望,渴望活物的鮮血,以此鑄就它們的重生!
第一頭,千萬座劍鋒沖天而起。
第二頭,劍鋒依舊在。
第三頭,它險些撕裂劍陣,可仍被紫色霞彩切成碎片。
緊接着,第四頭,第五頭不知恐懼,不知疲倦,它們的眼中只有毀滅。十數頭巨大陰影在劍鋒中衝撞,嘶吼聲響徹天穹。
直到李熄安有些膩了。
降臨這種東西最根本還是蒼茫海的海水,如今的黑色暴雨。
「轟——!」空氣震顫。
一條佈滿鱗片的手臂從李熄安背後伸展,手握金色利劍。
橫掃。
金色的曦光滿溢,暴雨蒸發,陰影泯滅,重新賦予它們的血肉在曦光下被灼燒,燃起金色的火,最後歸於骨骸,在光芒下皆被融盡!這片天空,這一瞬間,仿佛一輪太陽在升起,黑雲剎那破碎,退至天山主峰外三千里!
天山一角,正在吃着桃的女人瞪大眼睛。
甚至於還沒啃乾淨的桃子落在地上也一概不知。
她愣愣地看着天空,暴雨消失,黑色的雲層在她的視野里完全看不見了。只留下一道金色的劍痕,晨曦般的光芒在群山深處綻放。
「臥槽,那鬼找了個什麼怪物草!老娘的桃!」
李熄安呼氣。
握劍的手臂縮回虛空。
他看着蕩漾的金色曦光,在心底計算着時間。
「大概又能清靜七日。」
金色童目緩緩閉合,但在下一瞬勐地睜開!
曦劍橫掃過的地方,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