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第九百八十七章 鐵鎖橫江_頁2
嚴粟川後,剩下四人拼死反抗,當場死了兩個,另外兩個身上帶傷,被漕幫好漢們拖着向巷口疾奔而去。
眼城中風聲鶴唳,隨時可能會有巡捕聞訊趕來,他們得速戰速決,把這兩個活口帶出城去,還他們清白。他們拖着兩個活口還沒奔到巷口,兩個青袍中年人便鬼魅般地從長巷兩側的牆頭掠過來。
「殺!」
幾個漕幫好漢一見來者不善,雖不知其身份,也知道必是敵人,連忙放開兩個半死不活的俘虜,揮舞着兵刃撲了上去。
「鏗鏗鏗鏗!」
一連急驟的兵刃撞擊聲,兩個青袍人就像一陣清風似的逸出他們的攻擊圈,一人抓起一個刺客,向兩側牆外一拋,隨之風一般掠了過去。
幾個漕幫好漢手中煮熟的鴨子都飛了,一個個怒不可遏,他們沒有那麼好的身手,不能飛檐走壁,但這坊中的牆卻也難不倒他們,但是當他們費力地爬上牆頭時,卻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個僵在那兒。
兩側牆外早有人接應,遠遠的就見有人負着那兩個刺客,迅速消失在一片叢林之中,而他們面前,幾個青衣漢子平端着小弩,烏中透亮的箭簇正對着他們,持弩的青衣人臉上帶着森然的笑意。
他們持弩對着牆上的漕幫好漢緩緩後退,漕幫漢子以一種古怪的姿勢伏在牆頭,一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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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上,順字門聚義大廳。
灞上東西兩盟、各幫各派的掌舵和管事們濟濟一堂。大廳正前方巨大無朋的三十六扇山河風景屏前,擺着一正四偏五副公案,正案後端坐長安府令柳徇天,偏案後分別是刑部侍郎裘零之、刑部郎中鄭中博、僉都御史胡元禮、刑部郎中陳東。
柳徇天手捧黃緞金鳳聖旨,聲音朗朗,迴蕩全場:「······賦取所資,漕輓所出,乃軍國大計也!通彼漕運,京師賴之。漕運不通,漕政崩壞,則不免斗錢斗米,靡費之巨,不可計數。
我朝漕運,水溢則泄之,岸崩則塞之,淤則疏之,淺則導之,規例如此,少有更改。然制國雖有成法,法久必壞,壞必更始,然後再生新例。例也者,所以輔法而植事者也。故觀法可以知其常,觀例可以知其變。
今立新法,以文武重臣各一員總理漕務事,文以戶部侍郎裘零之總理之,武以忠武將軍楊帆總理之。漕上夫丁散漫,當有約束。然夫丁自立幫派,爭利鬥毆,反致成法大壞,朕恤其苦而惡之不法,故取締諸幫,統結一派,報備官府,此為新例!」
柳徇天滔滔不絕,下邊許多人目不識丁,只聽的半懂不懂,只有許多漕口上的管事識文斷字、頗通,是以一聽就懂。
敢情灞上東西兩盟各幫爭利鬥毆,新春雪化冰消,他們卻遲遲不能南下揚州,連皇帝都驚動了。皇帝為此更改了漕運舊法,以戶部侍郎裘零之、禁軍忠武將軍、糾風察非處置使楊帆為管理漕運的文武兩大臣。
戶部侍郎督管漕運,這倒好說,漕運運的是糧,跟他正接口。漕運直接歸了戶部管,就少了許多中間環節,糧食一旦輸運不暢,皇帝追究下來,戶部也有責任,所以戶部既管着他們,又算是他們的靠山,以後漕運上面所受的盤剝必然少了,這是好事。
可這位糾風察非處置使,手握兵權的禁軍忠武將軍總理漕運事,他想管什麼?這還用說麼,一個管兵的叫他兼管漕運,這就是一手軟一手硬啊。
一旦他們不識時務,再惹出什麼亂子來,只怕就要出動軍隊鎮壓了。
再一個,皇帝雖然認可了漕上丁夫們結幫立派的事實,卻下旨取締了這個幫那個門,要他們結成一個統一的幫派,眼下柳徇天在順字門裏召集各幫派管事傳達聖旨,明擺着是要以順字門為基礎,整合灞上諸幫了。
沒想到自隋末以來,曾經輝煌無比的順字門本已沒落到奄奄一息,轉瞬之間它卻又東山再起了,從此以後,又將是順字門一統江湖的局面。
不答應?
不答應成麼?他們雙方的首腦人物都在牢裏頭關着呢。雖說一方是嫌犯,一方是證人,可官字兩張口,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最重要的是,還有那位總理漕務的大將軍呢,雖說那位大將軍誰都沒見過,今天這種場面他都沒來,可他卻派了人來。那位名叫獨孤諱之的郎將正帶了八百鐵騎,殺氣騰騰地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