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典當密錄 第一百章_頁2
猛地將手撒開,轉頭一副清心寡欲的正經模樣望向劉嬤嬤。好似剛才是被鬼附身了一般。
只是劉嬤嬤還是瞧見了,就在剛才這位少爺悄悄的拉了人家姑娘的小手,眉眼間儘是勉強之色,嘴角卻偷偷勾起來——活像只偷腥的貓兒。
「嗯,給她蓋上吧。」
岑西眷一派淡然的起身,好似只要他足夠淡定,別人就不會留意到他坐到了半枝的炕邊邊。
劉嬤嬤見岑西眷要裝,她也不欲拆穿,只點點頭,準備將被子給半枝鋪好。
「哎呀……少爺,老奴倒是忘了,這光蓋上被子也不行,這褥子還是要鋪的,不然姑娘還是受涼啊……」
「老奴年紀大了,搬不動半枝姑娘,這可如何是好……要不少爺幫幫忙,先將姑娘抱起來,容老奴鋪好褥子就成?」
劉嬤嬤有意撮合半枝和岑西眷,故此並沒有叫其他的丫鬟婆子在這處礙眼,眼下這浣花院內只有她和岑西眷,哦,還有一個端水盆的小廝。——她就不信,少爺會容許別的男子在他面前抱半枝姑娘。
至於她搬不動半枝也是扯謊,半枝身量極輕,莫說一個半枝,便是兩個,劉嬤嬤也能將人搬動,只是眼下她顯然不會伸這個手。
劉嬤嬤是曉得岑西眷的性子的,悶葫蘆似的,喜歡上人家姑娘了也不自知,眼下只好尋個契機讓岑西眷明白自己的心意才是,免得兩個年輕人還得蹉跎許久。
劉嬤嬤的想法,岑西眷不清楚,他眼下還在想着要不要將半枝掀到炕那頭,待鋪好了褥子再將她滾回來,只是他瞅到炕那頭厚厚的灰塵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岑西眷沒說話,只是走到炕前,擱下拐杖,將半枝連人帶襖子一齊抱了起來。劉嬤嬤瞥了眼岑西眷清冷甚至不耐煩的臉色,又看了看他十分僵硬又透着輕柔的動作,連忙轉身去鋪褥子,再多看一眼,她都怕自己笑出聲。
岑西眷抱着半枝的動作很是僵硬,小姑娘很輕,身子也軟乎乎的,他不大敢動,怕將懷裏的人碰醒了。半枝的腦袋抵在岑西眷的心口,細軟的發頂擦着他的下巴,有些癢。
岑西眷不願再去注意懷中的一樣感覺,只刻意將心思放在別處。很快他便發覺手掌處掖着的小姑娘腿彎的布料有些濕濡,往下移了一寸,也是同樣的觸感。岑西眷有些奇怪,只是馬上便曉得了原因——昨日他不止一次的將半枝摜到了地上,想來是被地上的洗澡水打濕了裙子。
岑西眷心裏有些不得勁兒。昨日,到底是自己遷怒於她了。岑西眷一直都知道他並非不在乎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相反他很是在乎,特別是他的腿。
他心裏是瞧不起如今的自己的——既沒了健全的身體,也沒有經營布莊的能力。岑家瞧着依舊繁榮如昔,但岑西眷知道,他已經不是當初岑家的天之驕子了——郁錦的選擇便可以說明一切。
岑西眷其實沒有那麼討厭半枝,哪怕知道她處心積慮的來到自己身邊,他也不討厭……他只是有些失望罷了——畢竟在他看來,半枝是個善良聰明的女子,他原本覺得她與那些為求榮華富貴而出賣自己的女子是不一樣的。
加之岑西眷如今有些隱晦的自卑心理,對於半枝無微不至的好,他只會將其歸為半枝別有所圖,或是錢財,或是地位——總歸不會是自己。因此惱怒、排斥之意更盛——他岑西眷如今只能靠着岑家的錢財才能換得別人的好,才能換得別人的尊重。
只是昨夜之後,岑西眷一夜未眠。他終於想通了——半枝或許正如她所說的,她對自己別無所求。岑西眷並不傻,也不是聽不進別人解釋的人,先前因着一些情緒而忽視的細節,如今仔細回想起來他便能得知事情的原委。
將半枝收到房中這件事是母親先提起的,而那日母親同他說起時卻是先將半枝支走了,若是半枝真的早有此意,那母親大可不必如此。再者後來他故意不許給半枝姨娘的名分,半枝也沒有絲毫意見,哪怕到了這裏她也沒有要侍寢的意思,反倒是對自己避之不及。種種跡象都說明,此事確實是母親強求了,自己為了母親的身體而被迫答應,那么半枝則是為了報答母親的恩情。
岑西眷想通這些起先是鬆了口氣的,只是他後半夜依舊沒有睡着。至於是何原因,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曉。
「好了,少爺,可以講姑娘放下了。」
劉嬤嬤鋪好被子,轉身便瞧見岑西眷抱着半枝垂眸沉思,臉上似乎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