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出棺 第四十六章 人算不如天(第一卷完)
三日後。
夏翼坐在院子裏,看着花匠吳荊種蔥,悠哉悠哉。
擊殺馮豎虎已有三日,在烈陽城掀起的波瀾不小,對夏翼來說波瀾卻很小,原本預備的一個有些髒的後手,看來是用不上了。
他現在更在意的是,足足三天沒有出現的玩家時來,到哪去了?
吱吖——
房門開啟的聲音中,陳廣從一間廂房中走出來,他身上的繃帶十去七八,走路利落,看上去已無大礙,精神卻有些萎靡。
這很正常,大仇得報,他心中空虛,有些失去了方向。
「如何?想清楚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了嗎?」夏翼問他。
陳廣搖頭:「如果老師不嫌棄的話,我就先在您這裏蹭吃蹭喝一段時間,撿回快忘的修行吧。」
「我嫌棄。」夏翼笑道:「伊尹湯液聖魂不能白烙印,等你傷好了,家裏的廚子我會辭掉。」
陳廣一怔,笑:「明白。」
兩師徒沉默起來,陳廣坐在夏翼的旁邊,也看起吳荊種蔥。
吳荊愈發的不自然,匆匆完成了工作,問候着溜回了下房。
陳廣這才開口:「老師,這三天我回憶着,您殺二師弟,不僅是為了我吧?而是……早有預謀?」
「是,利用了你一下。」
「您說笑了,如果這叫利用,我想天底下就有無數的人想被利用了……您和二師弟,有仇?」
夏翼搖頭:「沒有,但他在打小仙的主意。有些事,連小仙自己都不知道,她身後,關係着一個千年大族的最後傳承,她娘亦是為此而死……記得保密。」
陳廣訝然:「老師,這種事…您可以不用告訴我的。」
「沒事,師徒之間嘛,不要留下芥蒂,而且我信你。」夏翼笑了笑道:「覬覦小仙傳承的不止是馮豎虎,還有他背後的宰相那一系人馬,大概是當年小仙她娘沒給他們收穫,他們採取了柔和的方式。」
「馮墨娶小仙,一舉兩得。」
陳廣恍然:「原來如此。」
夏翼頷首:「所以我自確認馮豎虎便是背後之人,就在謀劃着殺掉他,正好借了你的機會。如此一來,即使消息傳到宰相那,他也不會知道我知道小仙的傳承,只當成是你和馮豎虎的恩怨所致。」
「接下來的報復,會相對地輕一些,方便我一點一點……剷除掉宰相麾下的所有根系!」
「老師深謀遠慮。」陳廣沉吟片刻,敬佩道,旋即又問:「二師弟畢竟是制州節度使,若是報復從正途來,又該如何?」
「那就看馬晨的了,節度使指揮使副指揮使全都知情,我偏偏留下了他,可不是白留的。」夏翼笑道:「算算時間,和軌道馬車的速度,宰相那邊該得到迴響了。」
……
大鄭都城,南濟。
宰相府正堂,正座之上,端坐一眼如丹鳳眉似臥蠶,唇方口正魅力不俗的中年男子。
正是大鄭宰相,韓傳中!
他身穿一閒散的居家袍服,上無珍珠首飾點綴,但真正懂行的人都知道,其上那些貂妖絨毛,才是如今最珍貴罕見的寶物。
看了看身旁哭泣的宮裝婦人,他輕嘆一聲道:「別哭了,婉兒,豎虎和墨兒的仇爹會報!」
「……那您還不快、還不快讓人去將賊人押解入都,我要看着他們!看着他們被處死!」
韓傳中沉默片刻,道:「烈陽城指揮使馬晨,連發三封奏摺,一告豎虎不經王令私調修士營,二告豎虎35年前迫害聖院同門,三告豎虎為任期間,貪污軍餉……」
「胡說八道!」宮裝婦人啜泣打斷:「馬晨那混蛋……他胡說八道!前兩條不提,我在烈陽城足足開了11家酒樓客棧,豎虎怎麼可能會去貪污軍餉?他胡說八道!」
「這件事奏章里也提了,你開酒樓的錢財,是一點一點賺出來的嗎?」韓傳中緩緩問道。
「那不是您……」
「我的錢財從何而來?」
宮裝婦人啞然。
韓傳中搖頭:「這件事,單獨來說沒什麼,前兩條,卻有洗冤侯宋渠佐證,王上……大怒!」
宮裝婦人一顫,哭着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