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溫軟的手伸過來，在秦振華的手上揉捏着，秦振華皺着眉，齜牙咧嘴，小聲地說道：「疼，疼。」

    王曉玉噗嗤一聲笑了，看你當時那個樣子，還以為多堅強呢，原來是裝的啊！

    兩人比試手勁，很多人都看到了，當時，王曉玉是和曹建麗教授等人在一起的，並沒有立刻過來，一直到上了飛機，座位挨在一起，才開始給秦振華塗了點紅花油，然後揉捏起來。

    這個行程，也是王曉玉充滿期待的，並不是因為出國，而是因為和秦振華在一起。

    其實，他一定是裝的，就是想要讓自己更加的同情，王曉玉突然說道：「聶師傅過來了。」

    於是，秦振華立刻就放開了手，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表情淡然地望了望舷窗那邊，然後又扭過頭來，向着過道那邊慢慢地瞅過去。

    聶師傅呢？聶師傅呢？哪裏有他的影子，只有一個空乘在慢慢地走過來而已！

    「你騙我？哎吆，我的手好疼。」秦振華又恢復了剛剛的態度。

    「振華啊，你們一機廠非得湊熱鬧，幾乎得罪了整個汽車行業啊。」坐在最外面的曹建麗，看着兩個小年輕的舉動，也是感慨萬千，想了半天，似乎是在回憶過去，然後，問出來了這句話。

    「是啊，我們能有什麼辦法？」秦振華說道：「外貿坦克的道路，還沒有走出來，廠子裏有那麼多張嘴等着吃呢，還有一批人等着進入工廠呢。秋天的時候，我們招收了一批工人，結果，我又被罵了，算了，反正都習慣了。」

    工廠的問題，是需要解決的，秋天的時候，招收了一批工人，和以往大不相同，這次招收，是要進行入廠考試的，不知道有多少工廠的子弟等着入廠呢，結果，被考試刷下來了！相反，還有幾名社會人員，因為成績好，被選進來了。

    在工廠里，引起了軒然大波，背後主持的秦振華，自然也成為了眾人口誅筆伐的對象，那一段時間，他幾乎都不敢露面。

    現在，為了工廠的進一步發展，得罪了汽車行業裏面的這些兄弟單位，那也是在預料之中的。

    這樣說來，自己的名聲，四處從來就沒有好過，以前為了自研發動機而在培訓機床操作手中，就得了一個壞名聲，其中，也有黃河廠的技術人員，不知道他們回去之後，那些先進的數控機床，到底操作起來沒有？

    他們不造發動機，但是造變速箱的齒輪等等，用這些數控機床，絕對是能提升加工精度的，還有後橋等等…

    就在這時，手又被甩開了，王曉玉正襟危坐：「黃河廠的人過來了。」

    哼，又要糊弄自己。

    「來就來，怕什麼，哪怕來的是他們王廠長，吳廠長，我也不怕，我得抗議一下，他們的人，太欺負人了…」

    「是啊。我就是過來道歉的。」就在這時，旁邊的過道里傳來了一個聲音，秦振華頓時就愣住了，這次居然是真的？

    果然，喊狼來了的人是最可惡的。

    吳勝利站在過道那邊，向着秦振華說道：「老聶沒有惡意的，他就是那樣的脾氣，他說，剛剛的比試，算他輸了。」

    吳勝利看起來年齡更大一些，在候機大廳里，看到聶雲開過去找秦振華切磋，吳勝利就覺得不妥，現在，吳勝利親自過來，正好碰上秦振華說大話，這話茬一接，反倒讓秦振華臉紅了。

    「那個，吳廠長，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知道，你是有意的。」吳勝利笑着說道，開過了這個讓秦振華尷尬的玩笑，吳勝利繼續說道：「這次項目引進，關係重大，所以，我想說，不管我們內部有什麼競爭，但是，出去了，我們要通力合作。」

    這種大局觀，讓秦振華都覺得有些小家子氣了：「是啊，當然了，我們既然出去了，就是為了先把項目敲定下來，不管最後花落誰家，總之，都是為了我們的國家建設。」

    秦振華跟着表態了，一直到幾年後，他才算是反應過來，咬人的狗不叫啊。自己也有陰溝裏面翻船的時候，不過，順水推舟算了，反正，自己真正的目標，就是奔馳重卡，不是別的。

    這樣的道路，原本就註定是艱難的啊。

    旅途中的小插曲過去了，讓秦振華想到了上次出國的時候，沿途和煤省柴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