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逝韶華 第三十章 起內訌_頁2
「我定要讓那兩個賤人生不如死!」褚悠咬牙,凶神惡煞。
午間,兄弟三人都靠着稻草垛休息,忽然間狄貴起了身,躡手躡腳鑽出草棚。
唐春景睡得死死的,褚悠卻被他極輕的動作驚醒。
他不動聲色,待狄貴走出一大截路後才睜開獨眼出了草屋,遠遠地跟在後頭。
前方的身影也是走得小心翼翼,不多時進了市肆。人群擁擠,褚悠也不再遮遮掩掩,直追着狄貴,眼見他進了一家包子鋪。
鋪子後是日常起居的住房,房門前遮着一大塊黑漆漆油膩膩的布簾。狄貴同攤前叫賣的小姑娘低聲說了兩句話後,掀開帘子走了進去。褚悠躲在斜前方的酒旗後,轉而繞行,自那包子鋪後牆攀了進去。
他躥進後屋,吊在屋檐下,懷中短刀斜插在木椽上,整個人像是倒吸在了窗框上。隨後,他雙腳緊勾着只露出刀柄的短刀,雙手結印,剎那間,他的身軀已全然隱匿,消失無蹤。
這是當年他在東瀛習得的忍術。
褚悠知道自己實力不如狄貴,經驗也沒他豐富,正式的單打獨鬥絕不是他對手。是以一開始,他就用了這從未在兄弟們面前展示過的絕技。
他生性多疑,但這次,他寧願只是自己想多了。
那兩名女巫為何偏偏將團扇留在了狄貴的包裹中?這些天來狄貴又為何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此刻,他終於耐不住,單獨出來了,又是為了去見什麼人?
不多時,狄貴忍着咳嗽,一步一步近了。屋門被拉開,開門的是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小婦人,神態間畏畏縮縮,一副膽小懦弱的模樣。
「狄、狄二爺!」小婦人道,「紅櫻姑娘說,那藥要給褚四爺連敷七日方可見效……」說着,便作勢要將狄貴拉進屋內。
褚悠聞言,面色大變。
他還記得,那兩名少婦其一,便是叫紅櫻。他並不知道這個名字對張賁的意義,但是於他而言,這個女人,必須血債血償。
自從召喚出密羅的虛影后,他眼睛上的藥便是由狄貴買的。此刻他竟與紅櫻有所牽連,難不成是想要在藥中下毒,置自己於死地?
褚悠暗暗咬緊了牙,見狄貴被拽了進去,隨後房門緊閉,屋內一陣乒乒乓乓後傳出難以描述的聲音。
忍無可忍!
褚悠破窗而入,就見那兩人光天白日糾纏不清,他的怒火一下子衝上腦門,拔刀亂揮,屋內頓時血花四濺遍地狼藉。
小婦人橫屍當場,狄貴被他砍個措手不及,一條大腿血流如注。
褚悠猶自發狂,迸開的血水染透了包裹獨眼的紗布。狄貴見此情景,忍痛大喊道:「老四!你他娘的瘋了!」
「是!我是瘋了!沒想到你竟是那兩個小賤人的同謀!」褚悠抹開流到嘴邊的血水,又呸了一聲,「今日我便要替大哥報仇,送你到地下去給他老人家磕頭賠罪!」
狄貴方才反應過來,怕是一開始,褚悠便跟着他了,還聽到了小婦人對他說的話。
「不,不是那樣的!」他一急,嗆咳起來,卻還是強忍着繼續大聲分辯道,「給我藥的紅櫻,不是殺大哥的紅櫻!」
「老子信了你的邪!」褚悠正在氣頭上,又怎會聽他解釋?繼續揮刀亂砍,砍得狄貴匆忙間從床上滾到了地上,抄起旁邊半人高的一隻大瓷瓶,重重砸在對方背上。
褚悠被砸得一懵,等他反應過來時,狄貴已然衝上了大街,瘸着腿沒命似的亂突亂撞。
他抄刀便追,一路上鬧得雞犬不寧、人仰馬翻。
一側小酒館二樓上飄下兩名扮成男裝的少女,形跡鬼魅,遙遙跟着,衣袂招搖,卻能完美避開所有的行人。
她們跟進了山林中。
褚悠心思皆放在狄貴身上,全然沒想到自己會被人盯梢。兩人一追一跑,直接奔向暫住的草棚。唐春景被叫喊聲吵醒,慌忙趕了出來,見二人衣衫襤褸、渾身是血,便衝上去攔住還在喊打喊殺的老四。
「你們都瘋了不成?」他大喝道,「咱們是兄弟!有什麼事解釋清楚不就行了?」
「你問他!」褚悠拿刀指向狄貴,刀頭仍泛着血光。
狄貴倒在地上大大地喘了幾口氣,拉住唐春景作擋箭牌,開始敘述起經過來。
那天夜裏,褚悠獻祭,召喚出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