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卻刻意的輕手輕腳。

    零在靜靜的思考，他當兵三十多年一直沒有像今天這樣沉默。安靜的夜和懸窗外的無盡夜色突然讓他的回憶清晰起來，就像是人在臨死前的迴光返照一般，以前經歷過的事情都歷歷在目，像是放電影一般。

    這種感覺很溫馨，想到了很久以前就忘記的事情。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以及離開的人，自己的人生原來是這樣的多姿多彩。可他又很不高興，因為這種迴光返照很不吉利。只有死人才會迴光返照，這說明了什麼？

    他的眼皮開始狂跳起來，他用力捂住左眼，額角的經在狂跳。忽然想起了華夏人的話，好像是左眼皮跳動就說明會遇到什麼災禍，他今天真的能逃過這場災禍嗎？

    有種末日來臨的感覺，此刻恐怖分子應該已經被收拾了吧，雖然距離戰場越來越遠，可他卻沒有一點安心的感覺。恐怖分子們被收拾了下一個就輪到他了，雖然是靜默航行，可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他們已經暴露過了方位，對方只要運用一系列數學方程式進行精密的計算，一定會算出他們的位置。到時候飛機在擴大搜尋範圍，他們將無處可逃。

    「快點離開這片該死的地方吧，米國人不會來救援我們，恐怖分子已經完蛋。菩薩啊，快拯救我們吧。」他是個虔誠的佛教徒，在即將覆頂的時刻，他靜靜的合十雙手禱告。

    副官小心翼翼的靠了上來，看着零的身影有點嚇人。剛剛就是這個身影幾乎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拔槍殺人，當時他就站在角落裏，親眼目睹了自己同袍的死亡。

    「什麼事？」零的聲音讓副官嚇了一跳，他並沒有回頭，頭埋在合十的雙手上。可他的後腦勺像是開了一雙眼睛，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偵查。

    「報告長官，潛艇分隊的信號已經消失，我們失去了潛艇艦隊。」副官用力挺直了胸膛，在殺人魔王的面前，必須要表現出自己最佳的狀態。

    「知道了，下去繼續工作吧。」零慢慢放下雙手，看着深邃的黑暗。副官如遇大赦，飛也似的逃跑了，在這個男人的背後，就像時刻又把手槍頂住腦袋一樣難受。

    「早就知道會這樣，不過未免來的太快些了吧？華夏人，華夏人，你們真的很厲害啊。」零苦澀的微笑，想像中他的潛艇艦隊可以為他拖延一個小時。當扶桑人在來尋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快要到公海了。

    即使被追趕上了，就是退一萬步來說損失了大部分艦艇，他也能安全的帶着大部隊撤離。只要航空母艦還在，他就沒有完全失敗。

    可潛艇艦隊只堅持了不到半小時，這實在是太快了。這讓他想起了來時資料里對手的信息，那個可怕的華夏王牌特工，間諜之王。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軍事指揮官，特種兵。真是該死的對手，為什麼自己會遇到這麼強大的敵人呢。

    拳頭狠狠擊打在儀表控制盤上，紅紅綠綠的燈光照的他臉上陰暗不定。所有的人都壓低了聲音仔細看着零的後背，生怕這個魔鬼突然發怒掏出槍到處殺人。

    「真是該死的一天啊。」零轉過身，對着所有的高級軍官吼道：「先生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馬上可能迎來我們生命中最後一戰，請諸位和我一道共赴戰場。請大家不要想着能倖免，這裏是扶桑的海域，我們被殺死了，是理所應當，沒有人會可憐我們的。」

    看着驚恐的軍官們，零的嘴角露出冷笑。這就是怕死鬼該有的樣子，他可以毫不懷疑的相信，當扶桑人踏上這艘軍艦的時候，這些無情的傢伙會立即用槍指着他的腦袋，用他的命去換取生的權利，這就是這些人的真正面目。

    他很想無情的戳穿他們，可現在不行，他還需要他們，他們還有用。

    「所以請大家快速的部署，所有的人處於一級戰鬥準備。讓敵人嘗嘗我們的槍炮吧。」

    指揮室里開始忙碌起來，之前的沉默被打破，高級軍官們拿起電話大吼，整個艦隊快速處於戰鬥狀態之中。

    沒有人想死，他們都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什麼地位。帶着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擅自闖入主權國家的近海，對方可以沒有任何預警的殲滅自己這支部隊。而且他們面對的對手，有這個能力。

    零又轉過了身，天空似乎有閃電划過，慘亮的白色照的他的臉猙獰一片。

    「暴風雨，就要來了。」零慢慢坐了下來，眼睛了有深邃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