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師和異端裁判者 第二章 邪神的契約_頁2
,異教徒,」貞德怒目瞪視他,似乎廢物這句話令她感到憤怒,「裁判官可不是靠法術吃飯的,被我用佩劍斬首的異教徒屍體可以填滿一座城市。」
揚起的黑灰漸漸落地,火焰舞動,忽明忽暗,仿佛是在狡猾的眨着眼睛。薩塞爾的視線掠過她腰間,又掠過房間四周的黑暗角落。
這樣掃視一圈之後,他蹙起眉頭,「所以你的佩劍呢?已經餵給地牢的獵犬了嗎?」
「......」
貞德沒有答話,只是掛起了惱火的神態。
很好,我知道了。如果不是我正好轉生到這個(身shēn)體,你要麼就是變成地牢獵犬的口糧,要麼就是變成我構建法術的材料。
「用你的血在這張紙上簽名,」他靠近貞德,在她眼前半蹲下,遞過那張古老(陰yin)晦的羊皮紙,「然後,我就會給你提供治療和武器。」
「......我說過我不識字了。」她用針刺般的目光盯着薩塞爾。
除了不識字之外,恐怕還有對異教徒邪惡契約的本能反感吧?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他不動聲色地諷刺道,「你莫非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啊啊,這有什麼問題嗎?你很煩人啊,你是嗡嗡叫的蒼蠅嗎?」她不耐煩的翻起白眼,「連根拔起異教徒的巢(穴xué)需要識字?送異教徒上釘椅服刑需要識字?燒死邪神的信徒又需要識字?」
「很好,那我幫你寫。」
他低聲說,並瞥了一眼那一側的牢門。黑暗中再次響起啪嗒啪嗒地腳步聲,——這次是很多個細碎的響聲,仿佛是指骨正在敲擊人皮蒙的鼓,聲音密集的可怕。他能想像到無數頭巨型節肢動物穿過走廊——接着,敲打聲漸漸遠離了。
一段時間後,薩塞爾握住少女滿是傷口的瘦骨嶙峋的右手,並把那隻手拖到羊皮紙上——那觸感就像是握住了一片破抹布。
「這算什麼,為什麼我要和異教徒手拉手?難道我是孤兒所的阿姨?你是缺少母(愛ài),還是說你缺少女朋友?如果我是你的母親,我一定會把你親手交給裁判所燒死的。」貞德相當不適的蹙起眉毛。
「我也不想和焚毀者握手,」他無視了裁判官微弱的抵抗,「你手上哀嚎的靈魂比我使用法術時消耗掉的材料還多。」
薩塞爾舉起長劍,在她食指上劃了一道小口。他注意到,貞德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顯然,這種傷口對她來說早就和呼吸一樣自然了。
貞德低下頭,開始打量異教徒的契約。在那隻手邊,她看見幾個在火光下閃爍着血光的奇異字母烙印在羊皮紙上。
這時,一個低沉的回音在薩塞爾腦海中響起——那絕對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他感受到無形的徹骨寒氣迎面向自己撲來,就像是無數把磨損的鈍刀子在(身shēn)上刮擦。
他很明白眼前的焚毀者也聽到了同樣的東西。
「接受它。」薩塞爾低聲說。
他看見她更低的垂下頭,可能是試圖遏制住噴薄而出的厭惡感——對在她腦海中低語的邪神的——厭惡感。
「你他媽能不能快一點?」
她似乎做了最後一次努力,極其勉強的點頭同意了。
就在這一瞬間,薩塞爾看到自己像是變成了一隻烏鴉,血紅色的月亮在霧中升起,地表中長出無數像雜草一樣的腐爛手指。在雪白的石灰岩山坡上,一張巨大的人形剪影蹲伏在懸崖頂端,成千上萬畸形的魔怪圍繞着它飛轉,猶如深秋黑色的腐葉在風中打旋;他看到跳舞的邪靈像煤炭一樣漆黑的巨大軀體,有時遲鈍的爬行、有時發瘋一樣奔跑、有時麵團一樣攪在一起、有時又會猛地散開......
拉長的邪靈用活人骨頭做的牧笛吹奏出病態的樂曲,末端連接着蠕動的肥白團塊,剝去皮膚的受難者用自己的人皮蒙的鼓敲擊出沒有節奏的咚咚聲,脊椎刺出血(肉rou)淋漓的體外,頂端掛着自己的臉頰和四肢,像軍旗一樣在寒風中搖擺......
沒有開端,沒有終結。
外神的投影......
畫面中斷了,他低下頭,兩人眼神交匯時,他在焚毀者眼中看到極端的茫然,他同時也注意到焚毀者抵在地上的手指——被她自己拗斷的手指,就是那東西為她帶來的痛苦中斷了薩塞爾看到的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