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劍 第一百六十三幕 戰爭石板:龍膚 IX_頁3
,但這位騎士生前一定深愛着它的妻子,否則它不可能犧牲自己的名譽與一切,甚至不惜在死後還承受着無盡的苦痛在這裏守護着她。
這是真正高尚而真摯的愛,超越生死,凌駕於這世間的一切之上。
但美好的事物,往往容易令邪惡所利用,就像眼下一樣。布蘭多凝視那亡靈騎士半晌,回過頭對白問道:「你打算和它作交易,從它妻子身體中取走黑暗寶珠的力量?」
「你打算阻止我嗎?」
「我難道不應當阻止你?」布蘭多反問。
白冷冷一笑。「可我如果不取走暗神之血,那個可憐女人的靈魂便永世被封印於此,忍受痛苦與煎熬,而羅瑞森爵士一個正直且高尚的騎士不得不以他生前最為痛恨之物的狀態,苟活於這黑暗的地底,終日默默守護,卻終日不得見愛人
之面,兩個純淨的靈魂,永世被束縛於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唯有黑暗永續。」
「這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墨德菲斯早就聽得十分不解,他完全無法理解這種凡人的感情,凡物對於他來說只有獵人與獵物、主人與僕人這種差別,對於他來說。除了食物,就只有主人,他將生命中的一切美好都奉獻給了死亡與忠誠,布
蘭多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他心甘情願地赴死。
但布蘭多和白葭卻陷入了默然之中。
「大人,這世間有許多力量,只要你放棄原則,它們便唾手可得,對於我這樣的人。黑暗寶珠的力量、馬維卡爾特之書的力量或者別的什麼力量,並無區別,我終究會得到力量,並為惡於世,並不區分於我用什麼樣的手段得到力量。眼下已
經是最好的結果,又何必拘泥於傳統?何況只有我說服羅瑞森,你才能從這裏安然地拿走那塊石板,這既是雙贏的交易。你們隨時都可以處置我不是麼?」
白的聲音迴蕩在黑暗的地下,仿佛是魔鬼的耳語。充滿了魅惑的魔力。
「既然你知道我必殺你,那你何必再追求這些?」布蘭多冷冷地問道。
白眼中燃燒着熊熊的金色火焰,她笑了一笑,露出白森森的尖牙。「我不相信必然,只要有一線機會,就值得我用盡全力。」
「既然如此。我為何要給你這個反敗為勝的機會?」布蘭多又問:「和你不一樣,我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巴不得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白沒有說話,仿佛她相信布蘭多最後一定會改變主意,然而就是這個時候。黑暗中響起一個低沉而蒼老的聲音:
「讓她過來,年輕人。」
三個人一齊回過頭,那高大蒼白的骷髏騎士眼眶中的金色之火跳動着,它吱吱嘎嘎地轉過身體,看着白,一個空洞而滄桑的聲音像是從它的胸腔中發出:「你說你能解除格拉絲身上的詛咒,讓她從這無盡的苦難中解脫出來?」
這並不是沒有智慧的亡靈
「羅瑞森爵士」布蘭多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他趕忙出聲制止,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可怕,雖然她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但誰又能保證?但骷髏騎士只對他輕輕擺了擺手,打斷他道:「我在這裏聽了很久,你們三人對我的生平都很了解,那麼你們願不願意坐下來,聽一聽我這個老人的話?」
布蘭多和白葭愕然地互相看了一眼,白沒有回答,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布蘭多點了點頭答道:「您請說。」
亡靈騎士沉默了片刻,低沉的聲音才在黑暗中迴響起來:「我生于格拉努的鄉野,一生經歷,我見過許多人,許多事,那些記憶有些記得,有些已經記憶不起,但它們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都只剩下無盡的痛苦與煎熬。我對于格拉絲的愛,如今也只剩下一個誓言與束縛,屬於人類的感情,早已蕩然無存。但在一片漆黑之中,我的腦海中卻時常閃現過這樣一個念頭,我想再見她一次,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一經產生,便生根發芽,無法抑制」
「我已不懂得這是否是愛,但是我只想見她一面,年輕人,我一生經歷或許比你更多,但此刻我不敢在你面前自詡為長,我只想請求你,能否滿足一個老人的願望。」
「我為瑪莎奉獻一生,但卻終生不見光明」
黑暗中的嘆息猶如風中沙塵,沙礫盡散之後,只剩下無盡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