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身，屈起一隻胳膊擋住昭帝，另一隻手輕輕彈一下，一點細微的紅光飄忽的奔向中間的馬車，正好落在馬屁股上。

    馬猛然受痛，嘶叫一聲撒足狂奔，將沒有防備的車夫直接甩了下來。

    「這匹馬瘋了，快攔住！」兩邊的府衛們忙喊着上前阻攔。

    哪裏還攔得住。

    前後兩輛馬車的距離本來近，後面這匹馬還是突然發作，等人們反應過來時，後面的馬車已經和前面的馬車撞到一起，聽「砰」的一聲，車轅斷裂，馬車上的東西散落一地。

    阿玖伸直脖子往下面瞅，看着散落在地上黑中透紅的石頭，疑惑，「那是什麼？煤礦麼？」她記得煤礦是黑色的。

    昭帝眼睛盯着地上的礦石臉色都變了，「那是鐵礦！」

    饒是早有猜測，此時見結論這麼赤果果的擺在面前，昭帝仍是怒火中燒。

    國家早有政令，為防止地方上擁兵自重，國內所有的鐵礦都只能由兵部派人開採，私人不得佔有，更不能私自開取。

    東平郡郡守和當地世家勾結，秘密開採鐵礦，是想做什麼？造反麼？！

    很快他又將心裏的這個猜測推翻，東平郡郡守是文官，向來依附李家。沒有將領和士兵，他們即便開採出了鐵礦，打造出了兵器，也沒有任何用處。

    極有可能是他們私下裏開採出了這些鐵礦拿出去販賣，從而賺取高額利潤。

    ……

    不管是哪個原因，只憑他們敢私下裏開採鐵礦，是滅門大罪！

    當務之急，是先查清楚這些鐵礦的流向。

    向暗中打個手勢，隨着下面車隊的再次出發，一抹黑影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走，咱們再在這附近轉轉。」看着下面的馬車離開後，昭帝拍拍阿玖的肩膀，想着山谷內掠去。

    因為掛念着被困在山谷內的那些衣衫襤褸的平民，兩人並不敢走太遠，中午草草用一點乾糧，等着北堂凝悅的到來。

    北堂凝悅沒敢耽擱，騎馬飛奔回東平郡後，趕忙回了客棧，讓曹掌柜派人去尋找對付狼狗的藥物，而她則直接去了醫館，向黃阿婆詢問這麼些年那座山上出了多少條人命。

    曹掌柜對東平郡熟悉，知道哪家醫館好，哪家醫館略差一些，由他出面既方便，又不會引起旁人懷疑。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他手裏拿到了七八種專門對付狗的藥物。

    而北堂凝悅這邊也有了新的線索。

    「你是說，那座山是四年前才發現有野獸的？」

    黃阿婆躺在床上，因為被照顧的妥當，再加上知道能為兒子報仇了，心情格外順暢，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不少，聞言，點點頭，「是啊，原本那座山裏面野味多，山筍、菌菇什麼的到處都是。我們周圍的這些村子一到了春天沒吃的的時候，上山采一些野菜回來充飢，運氣好的，還能逮幾隻野兔野雞什麼的。後來有一天，隔壁土屯村的幾個年輕人上山打獵，這一去是一天，到了傍晚時才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跑了回來，那年輕人少了半截胳膊，說是被山上的老虎咬掉的，他拼命爬到樹上才躲過一劫，而跟他同去的那幾個年輕人都被老虎叼了去，連屍首都沒了。」

    「從那之後，那座山是開始斷斷續續的出事，只是再也沒有一個人能逃出來。後來人們都說，那山上不只有老虎，還有熊瞎子和野人，是專門吃人的，慢慢的再也沒人敢上去了。這麼些年，光老婆子聽說的，那座山上出了二十幾條人命，都是周圍村裏的後生們。要不是那娼婦攛掇着，我那兒子哪裏會去冒這個險……早知道，是拼着他埋怨我，也不讓他娶那個喪門星進門！都怪我，嗚嗚……」

    一見黃阿婆又哭起來，北堂凝悅頭疼，好不容易勸住了，這才繼續問，「黃阿婆你說，當初是土屯村的一個年輕人先發現那山上有猛獸的，那這個年輕人現在還在土屯村嗎？」

    黃阿婆擦擦眼淚，搖頭，「不在了，聽說是被嚇着了，連夜帶着他的家裏人搬了家，去了哪兒我們也不知道。」

    北堂凝悅細想一下，猜測着可能是四年前有人發現了那座山谷里有礦，又怕被人發現，這才弄出猛虎傷人事件震懾周圍村裏的人。

    而那個「僥倖」逃過一劫的後生，實際上是被那些人威逼之後放下山傳話的，為的是通過那個年輕人的嘴，讓村里人知道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