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只是未來的無限可能性之一。」

    如果真有未來，他並不希望會是畫面中那般慘烈。天崩地陷，舉世皆敵，身後是累累白骨，只有他一個人還在戰鬥。這是一幅淒涼的畫卷，幾人可以忍受？怕是古往今來最傑出的那一批英傑也無法做到。

    末法之世，代表着毀滅與新生。但為了這新生所要付出的代價未免太過殘酷。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方才會感覺到人力有窮盡，命運之力神鬼莫測，根本難以抗衡。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未來的一角了，比起第一次，這一次他看得更多，然而也更悲涼。即便身處不同的時空，他也能夠感覺到那種無力，好似凡人面對山洪，如同螻蟻面對巍峨巨山。

    「我不會放手的，哪怕舉世皆敵。」心底深處，有這樣的聲音呢喃。

    是啊，怎能放棄？這片大地上還有自己珍愛的人，還有許許多多難以割捨的羈絆，哪怕背對眾生，縱使衣衫染血，也要踏出一條路來，只為，迎接那一個個微笑的面容。

    抿了抿嘴，林楚感覺自己的道心在這一刻再次升華。如果說以前他的武道之心就已經打磨得圓潤如意的話，那麼現在，是一種另類層次上的躍升。暫不清楚帶來的好處，但他相信，自己離人皇位又進了一步。

    不知不覺中，烙印在神魂深處的輪迴烙印也更加清晰，這代表着他對輪迴大道的理解已經登堂入室。

    然而，縱使武道上精進，卻無法讓他振奮起來。一想到看到的未來一角，他心情沉重，如一座大山朝着自己壓來，根本無法大口大口的喘氣。

    每走一步，後面的路都仿佛崩潰了般，且有着大恐怖在無時無刻的鞭策着他前進，想要沿途暫停休憩片刻都是一種奢望。

    「這，只是未來的無限可能之一。」

    他第二次這麼念叨，似乎想要否定那一角未來。不過不同於逃避，因為他要奮起抗爭，以自己的力量去改變那種未來！

    是啊，那只是未來的無限可能之一，未來是不確定的，他有理由相信，當己身無敵，這片天地只會按照強者的心意去運轉，到得那時，即便天人五衰，這片天地壽終正寢，他也能護得自己珍視的人不去渡入輪迴。

    至於更多的生靈，他只會盡力。

    悵然嘆了口氣，他開始沿着這荒蕪的大地前行。目光打量四周，灰皚的岩石砌成一座座矮丘，藤蔓四處纏繞，有的山石瑰麗而雄奇，筆直而立，直聳天際，一眼望不到盡頭。

    他心中一動，左腳一踏，身體如炮彈般朝着天穹射去。

    這裏一片荒蕪，環境雷同，根本沒有出奇之處，連方向都很難辨別得清，是以藉此窺探周圍地貌，只能藉助高度。

    神魂在這裏失去了作用，如牛入泥海。

    然而很快他就失望了，他就像是陷入了一個怪圈，無論怎樣用力，都只在這一個怪圈中騰羅閃轉，根本無法飛得更高。

    「這裏應該有某種空間力量在干擾。」

    很快，他的臉色變幻不定，試探性的朝着前面扔出一根地上的枯骨，只見那枯骨轉瞬間化作湮粉，灑落。這讓他眉頭微挑，心中隱隱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再次前行，他看到了一具屍體。

    臉色倏然變化，他認出了這具屍體。

    之前在進入怨淵竹海之前，他目光一掃便看到了不少人，以他現在的記憶力，想要忘記都難，此刻這地上的屍體正是之前那些人中的一個。

    不過他很快發現了不同。

    這具屍體的面容如橘子皮似的，皺皺巴巴的，與他記憶中的全然不一樣，頭髮也是枯黃，還夾着一縷縷白髮。

    一時間，他驚疑不定！

    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地上的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着，枯黃居多的頭髮不多久變成了乾燥的白髮，那橘子皮似的面容更是積了一層又一層皺巴巴的皮，衰老無比，整個身體都是如此發生着變化。

    再過一刻，屍體開始腐爛，一股惡臭刺鼻撲來，讓林楚忍不住皺眉。與此同時，他的心臟也在咚咚直跳，這人身前也是躋身不滅境的強者，按理說即便隕落肉身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的腐化，如今這般變化，可以想見有多麼古怪。

    很快，腐化的屍體風華，化作一地白骨。

    到得此時，從林楚發現這具屍體到現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