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時光深處 40.39_頁2
如約一時恍了神,只能用自由的右手手指耐心地梳理好長發。
&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她無聊地念出準備了一下午的開場白,被他握住的手心有些發燙,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低聲道:「我是悲觀主義者,做某件事或下某種決定時都會設想出最壞的結果。」
溫景然拐過一個彎,緩減的車速在平順的上坡路上又勻速地加了油門,引擎轟鳴着,把風聲都掩蓋了下去。
&想過接受你的最壞結果。」如約頓了頓,抿唇看了他一眼,見他專心盯着前方的路況,稍稍放心:「可能是我們在一起後沒多久,你就會發現新鮮感過去,我這個人無趣又無聊,我們和平分手。」
溫景然蹙眉,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緊,以示不滿。
應如約被他捏疼了手,也不敢抗議:「還有可能就是我們在一起沒多久就像現在這樣,沒有任何戀愛的感覺,但你現在也三十歲了……」
話還沒說完,手又被重重地捏了一下。這次帶了幾分怒意,是真真切切地報復性地掐住她的指骨。
&話還沒說完。」她抬手去掰開他的手指,不料,原本自由的右手剛塞進兩人相握的掌心間就被他緊緊地一起握在了一起。
如約維持着面向他的姿勢,惱了:「鬆手。」
&松。」溫景然單手握着方向盤打了半圈,平穩的從散落着碎石粒的路面上碾過去:「鬆開就再也握不住了。」
應如約立刻就放棄了掙扎,她糾結地想了一小會,和他打商量:「你就牽着左手好不好?」
溫景然側目瞥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她的妥協。
應如約毫不躲避地迎上他略帶了幾分審視的目光,儘量誠懇地看着他,然後慢慢地抽出自己的右手。
等右手恢復自由,她揪着安全帶,忍不住紅了耳朵。
溫景然問她:「我三十歲了,然後呢?」
&三十歲了……也該成家了,沒準會因為這個原因就將就和我在一起了。可時間一久,你忙我也忙,還是不能維持這段感情,分手後連在同一間手術室搭檔手術都變得很尷尬。」應如約努力設想了一下那個結果,整顆心仿佛都空了大塊:「忽然就形同陌路了,那多可怕。」
&會分手。」他忽然停了車。
一路顛簸,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山腰上。
他停車的地方,山體空曠,連一棵樹木的遮擋也沒有,遠遠的能看見山底視野所及處,燈光連成一片盤踞的燈河,把整座城市勾勒地逐漸立體。
若不是夜深,華燈初上時,這裏的景致應該會更好。
只是此時,兩人仿佛都無心去欣賞這樣的風景。
微微抖動的車身里,他的目光沉靜,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內斂在眼底肆意翻湧:「為什麼不能是在一起後,發現你浪漫了幾年的時間,已經錯過了我們之間最好的年紀?」
應如約啞然。
她平靜地回視他:「你知道,你平時很忙,我也很忙。醫院一旦有事,一個電話就能召回你。我們戀愛時,也許能夠沖淡那種無力感,去忽視這個問題的存在。可萬一我們決定在一起,那就是生活,不是一年兩年的忍受就能走下去的。」
她的癥結仍舊在他忙碌的醫生職業上,她不信任這樣的組合能夠避免當年應爸爸和向欣的悲劇,所以她的抗拒就如同一扇不可推合的石門,難以攻克。
遠遠的,已經能夠看到山頂佇立的那巨大的白色風車。不甚明亮的燈光下,白色的巨扇被風推動着,呼呼地旋轉着。
溫景然有一瞬湧起了無可奈何的無力感,可這種挫敗的感覺還未持續多久,他忽得想明白什麼,手肘撐在閉合着車窗的窗沿,鬆開握住她的那隻手,手背掩住唇,難以掩飾地低聲笑起來。
那笑聲,像是從他嗓子眼裏繃出來的,低低沉沉的悅耳。
應如約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現在不是在聊一個很嚴肅的話題嗎?她把自己的心結都剖析給他看了,這麼誠意十足的拒絕都不足以讓他認真些對待?
&約。」他低頭,重新握住她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手指,手背摩挲着她柔嫩的指心,抬起的眼睛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是不是也喜歡我?」
是不是也喜歡他?
喜歡啊,怎麼會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