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夠做到？

    「藥浴已經調好，剩下的就麻煩林伯了。」慕如風讓小七小九幫着將慕忠魂放進了浴桶之中，又轉身對着林伯說道。

    「大小姐客氣了。」林伯擺擺手，一點小事而已，更何況，他打心底樂意伺候將軍。

    等到慕如風從房間退出，林伯為將軍退去裏衣，脖子以下全都浸泡在水裏。

    半個時辰之後，浴桶中的藥液悉數被慕忠魂吸收乾淨，毒素污漬隨着張開的毛孔排出，空氣中充斥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又趕緊喚來小七小九，將將軍換到新的浴桶中清洗。

    一番折騰，總算清洗完畢。

    天色漸晚，夜色籠罩着整個蒼宇皇城。

    黎明之際，床上躺着的慕忠魂眼皮子抖了抖，緩緩地睜開了眼。

    這一睡，將近三個月之久。

    一開始意識還算清楚，府中發生的一切也都明白，只可惜身體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將軍府淪為一座空殼。

    到最後，意識越來越模糊，直至什麼也不知道。

    意識沉淪前，他心中最掛念，最放不下的還是如風丫頭。

    也不知道她在玄天門怎麼樣了，有沒有受欺負，是否吃好穿好？

    慕忠魂睜着眼，目光打量着四周。

    忽然，視線定住，目光死死地盯着伏在床邊的人兒身上。

    精緻的臉蛋、熟悉的容顏，不是他的寶貝孫女又是誰？

    慕大將軍心中一震，強烈的思念洶湧如潮，老眼流下濁淚。

    是風兒，是他的風兒丫頭！

    一隻手費力地伸出，想要撫摸孫女的腦袋。

    可惜任他如何使勁兒，手臂依舊動也不動，殘廢地擱在床上。

    慕大將軍滿臉落寞，唇角勾起一抹自嘲。

    是啊，他怎麼能忘了呢，此時的他，已經是個動憚不得的廢物。

    慕如風在慕忠魂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便醒了。

    此時一抬頭，正好捕捉到他眼裏的落寞自嘲，那雙盈滿濁淚的樣子針刺一般扎在她心上。

    「爺爺。」慕如風輕喚，伸手拿過慕忠魂的手，撫在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