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局 第八十八章 身前人,身後事(2)_頁2
李公子似乎不太敢看張震,邀請完之後,轉身就要帶頭往東廂房走。張震叫住他,道:「這頓酒恐怕我不.
怕我不能陪你喝了。」
李公子回過頭來,半是忐忑半是疑惑的道:「怎麼,張捕頭不肯賞臉麼?」
張震道:「我有事。」他看了看李公子,忽然想起什麼來,又道:「對了,李公子,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李公子聞言,倒是很樂意的樣子,急忙點頭,道:「能!能!什麼忙?」
…
張震將李公子領回了西南貧民區的小院,他讓李公子在堂屋稍候,自己進了臥房,鑽到床底下將那口半人多長的粗陋木箱子拉了出來。張震將木箱放在床上,打開蓋子,入眼的仍是那把閃着寒光的短劍,張震手伸向劍柄,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短劍拿起來,然後輕輕的平放到被子上。
然後他伸手摳向盛放短劍的凹槽,向上一提,鑿出凹槽的整塊木板都被提了出來,下面竟然是有夾層的,夾層里放着幾張銀票。
張震將銀票全都拿了出來,然後走出臥房。堂屋裏李公子正用扇骨敲着手心不停的四處打量,見張震出來,便往前迎了兩步。
張震將手裏的銀票捋了捋,本想看看上面的數額,又覺得上面寫的是一千兩還是五百兩已經沒什麼緊要了,索性將銀票一折,一股腦全塞到李公子手裏,道:「這些銀子,你給城東於相福家裏送三百兩,我買了他一出院子,你把錢給他,把房契要過來。然後你再給風月樓大掌柜送八百兩,我在那裏吃了頓飯,還沒付錢。剩下的錢,還有房契,你送到衙門,交給薛琪。」
李公子低頭看着手裏的銀票,聽張震說着,他也跟着小聲念叨:「三百兩到城東房契八百兩到風月樓,剩下的送到衙門嗯!好!張捕頭,我記下了。」
張震拍了拍李公子的胳膊,溫聲道:「李公子,你自己留下一百兩,算是我孝敬我大娘的。」
李公子急忙擺手道:「不用,我不缺錢!我怎麼能再要你的錢!」可能是害怕張震再硬給,李公子說着話就要往外走。
走到門口,已經出了堂屋,他忽然又停下來,看了看手裏的銀票,又回頭看看張震,似乎是有所察覺,有些疑惑的道:「張捕頭,這麼大的事兒,你為何不親自去?呃可不是我不願意幫忙啊,我就是覺得」
張震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站在堂屋裏,隔着門檻兩臂舉起朝李公子拱了拱手,莊重的道:「有勞李公子了。」
李公子還要說什麼,張震往前邁了一步,舉起的雙臂向外伸平,「啪」的一聲,不輕不重,關了屋門,用兩扇門板擋住了李公子擔憂的面孔。
張震反身走到堂屋的太師椅上坐下,眼盯着地面出了會兒神,直到天色漸沉,從窗子照進來的光線越發黯淡,屋裏的物件也開始有些模糊了,張震才站起身來。
張震取了火摺子,將屋裏的油燈點亮,然後舉着油燈往臥房裏走。
一燈如豆,照着張震半邊臉,隨着他緩步走動,燈光搖曳起來,影子搖過去,搖過去又搖過來,連帶着整個房間似乎都搖曳起來,只有他的臉色,卻還是黑沉沉的
張震將油燈放在床前的小桌上,走到床邊,將被子上的短劍兩手平端起來,然後一隻手握住劍柄。
劍柄是青銅的,為了增加握持感,上面刻有盤龍的紋路,但即便這樣,出手汗的時候,還是容易打滑的,不如纏上密密的麻繩來的舒服。
可是,張震的手一握上劍柄的時候,就產生了一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像是久違故友的重逢。
劍自然是死的,但人心是活的,人心活了,劍也就活了。
張震拿過一塊毛巾,將短劍的劍刃來回擦拭着,然後轉動手腕,讓劍尖朝外,直指着油燈照了照,筆直的劍刃寒光閃爍,劍脊之上,兩個古體的小字顯現出來——「七殺」。
張震將毛巾展開,平鋪在桌子上,然後將短劍輕輕放上去。又轉身從床尾的衣櫃裏取出一件嶄新的對襟大褂來,穿在身上,將盤扣一粒粒扣好,又把有褶皺的地方掙了掙,將袖口折的平平整整。
最後張震用梳子仔細梳攏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