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借酒澆愁？」林汐問他。

    「是的。」

    然而這樣子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憂愁。

    「今天我爸給我講了一些事情，唉……我不禁想要感嘆人生，所以老闆娘，咱們一會兒買點兒酒，我給你講那過去的故事。」

    「……」

    「我們一起看雪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滾下去。」顧經年將中控打開。這花好月圓的，誰特麼要和他看雪看月亮。

    他家媳婦兒想都別想。

    喬司賴着不動：「所以你們現在是要去哪裏？」

    「墓地。」

    「……那我還是不去了吧。」喬司怕自己老闆一個不高興將自己埋在那裏。

    「算了，還是去吧，那樣沉重的氣氛比較映襯我現在的心情。」

    林汐是真的很鬱悶，這喬司真的就是一個活寶，沒人搭理還能一個人說得那麼起勁兒。

    「想去就乖乖閉上你的嘴。」喬司是和顧經年最熟的，所以很多時候顧經年也拿他沒辦法。

    然後喬司真的換了一副非常哀戚的表情，跟着他們一起來到了墓地。

    有些冷，喬司一下車就凍成狗。

    「是什麼人讓你們這麼大半夜地過來祭拜？」喬司很好奇，「還準備了這麼豐盛的晚餐。」

    「要吃嗎？」

    喬司連連搖頭，又不是活膩歪了和死人搶東西。

    然後喬司總算知道了自己為什麼要死皮賴臉地跟着他們來這裏，因為有些事情，就是冥冥中會有天註定。

    他看見了張璇和秦逸揚。

    在一個墓碑前邊，喬司想了想可能是張璇的那個姐姐。

    他條件反射就想上前，但是腳步還是頓住了。

    但是秦逸揚看見了他，拍了拍張璇的肩膀，指了指他。

    張璇回過頭，還衝他招了招手。

    喬司屁顛屁顛走了過去。

    「這個是我姐姐，在我心中她就是英雄。」張璇笑着看他，「幫我把這束花放在上邊可以嗎？她很喜歡帥哥送她的花。」

    喬司摸摸鼻子，原來在張璇眼中他是帥哥，嘻嘻。

    他歡天喜地地將花束放在了那裏。

    然後，又是尷尬。

    手不是手，腳不是腳。

    喬司腦子裏竟然開始腦補一些恐怖片，比如面前這對兒兄妹根本就不是他們，而是什麼什麼，然後和他展開一場年度大戰……

    張璇十分無語地看着喬司的表情在那裏變化來變化去。

    聽到她叫了自己好幾聲，喬司才回過神來。

    「因為龍幫最近的聲音洗白很成功，所以上邊對你們的關注不多。你們生意洗白肯定也是想改變以前的發展模式，所以喬少爺，我也希望你永遠不要走那樣的道路，我不想與你為敵。」

    這是她特意叫喬司過來想說的，因為和他為敵，她很捨不得。

    他是個好人。

    喬司點頭：「嗯，知道，我以後會做正正噹噹的生意。」

    張璇笑：「嗯，這就好。」

    「那我們回去吧，表哥，我有些冷。」

    秦逸揚立刻將大衣給她弄好，然後推着她離開。

    喬司看着他們的背影一點點遠去，現在總算看向了那個墓碑。

    照片上是一個穿軍裝的女生，笑得很好看，和張璇的眉眼很像。

    他忽然也想知道，如果張璇穿上軍裝，該是怎樣的英姿颯爽。

    然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抬頭看月亮。

    這樣的夜晚很清寂，他忽然就有些懷念，之前和張璇一起擠在她那個小到不行的公寓裏，溫馨的夜。

    忽然覺得很難受，非常想喝酒。

    下山的時候，張璇忽然眉頭一皺：「表哥，咱們快一點，我不太舒服。」

    秦逸揚一愣，然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山下跑。

    「哪裏難受？」他垂眸問。

    「肚子。」張璇深吸一口氣，「還有後背，都很疼。」

    早知道這樣，今天就不讓她出來了。可是這又是張璇的習慣，每次一個案子告破之後，都會來姐姐的墓碑前祭拜，告訴她她還活着。

    雷打不動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