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一亮，站起身來，就向洞裏走去，而石旺早已經沖了出去。

    我的身邊，現在有了一個紅雲，還有一個剛變成屍王的石旺，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不過對於我來說，還能更壞嗎？

    踩着滿地的破木頭，跟在石旺的背後向裏面走去，紅雲跟在我的身邊，就好像馬小花先前跟在我身邊一樣。

    可是，感覺完全不同了。

    紅雲也很自覺，刻意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後面是一條十分狹窄的通道，僅容一人通過，而且洞壁還十分潮濕，不時有水從上面滴下來，落在我的身上。

    我把衣服的下擺拾起來掖到腰裏，又脫下了腳上的靴子。

    紅雲在旁邊充滿歉意地告訴我，給我和馬小花換上這身衣服，並不是她的主張，而是那個小吃攤老闆的主意。

    隨後，她又說了一句，想不到女人大腳這麼舒服，走路一點也不累了。

    我這才想起來，她活着的那個年代，女人都是要裹小腳的。

    我知道紅雲這是故意有事沒事地找我說話，可是我對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好感。

    我身邊有了這麼兩位，心裏多少有了一些底氣，雖然周圍是漆黑一片，可是還是沒有太過害怕。

    又向前走了走了有一二百米，山洞忽然一轉，然後我們面前又出現了一個像先前一樣的大廳。

    石旺停了下來，不停地聳動着自己的鼻子，似乎嗅到了什麼異常的味道。

    紅雲也是伸出手來抓住我的手，對我道：「杜金，不對勁！」

    入手的感覺一樣，可是原來馬小花的手是溫暖的，現在紅雲的手卻是冰冷的，我遲疑了一下，輕輕把自己的手從紅雲的手裏抽了出來。

    紅雲在我身邊輕輕嘆息了一聲，但是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向我的身邊靠了一步，似乎隨時準備替我擋住危險。

    我輕聲告訴紅雲，她當時答應馬小花救我下來，已經完成了，不用再這麼對我，隨時都可以離開。

    紅雲幽幽地問我，難道我就這麼討厭她，連看也不想看到她嗎？

    我不管她看見看不見，自己搖了搖頭，告訴她我並不是不想看到她，只是她留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有自己未了的心愿，沒有必須一直陪着我，可以去為自己報仇報恩。

    紅雲又嘆了一口氣，對我說，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她當初的仇人或者恩人，還會留在這個世界上嗎？

    「是的，當時那個軍閥逼着要我嫁給她，我不願意委屈自己，便從樓上跳了下去，發誓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可是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兵敗被手下砍成了肉醬。而我的親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早就死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個鬼遊蕩在山野之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當初留在這個世界上，是對是錯。什麼恩，什麼仇，等時間過後，你會發現其實都不值一笑！杜金，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才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值得我留下的理由……」

    紅雲還想向下說，我已經走過她的身邊，和石旺站到了一起。

    忽然，「撲」地一聲，我們的周圍亮起了幾十盞燈，在我們面前，是一個漢白玉做成的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