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門歌 25.第 25 章
平煜心下明白,單單為了對付鎮摩教這一個理由,並不足以令秦門主動來趟這趟渾水。
之所以秦門會一夜之間改變態度,勢必還有別的因由。
想起昨夜送出去的那封信,他摩挲茶盅的動作稍緩,難道那封信這麼快便起了作用?
可是他送信之後,至今未得到對方的回應,就算秦門再手眼通天,也斷不可能比他更早探聽到消息。
他越想越覺得此事透着古怪,忍不住抬眼重新審視起眼前這位自稱秦勇的女子來。
年紀不大,頂多二十出頭,作派雖豪爽,卻也極懂分寸,不至於熱絡得讓人生厭。
剛才一行人往茶樓來時,他曾留意她步態,輕快利落,下盤極穩。說話時,氣息輕緩,幾不可聞,內力之深可見一斑。她握劍的那隻手,更是清晰可見常年習武磨出來的繭子。
總而言之,這女子無論處世還是武功都比昨夜那位愣頭青般的秦大公子更勝一籌。
她身旁那幾位長者,燕頷虎鬚,目光銳利如星,一望而知是常年習武之人,不用想,多半是秦門中地位頗高的長老。
而這樣的長老卻甘願在這女子面前以下屬自居,可見此女雖不是掌門,在秦門中的威望卻絕不在那位秦大公子之下。
只不知,他們如此熱心自薦,究竟是衝着鎮摩教,還是衝着傅蘭芽而來?
這一路上,已然有了鄧家這個尾巴,要是再加上秦門這幾個江湖幫派,可真叫一個熱鬧。
&知平大人意下如何?」秦勇見平煜只顧注目旁處,半晌都未作答,含笑道,「鎮摩教在滇南一帶猖獗上百年,時常策動夷民作亂,我派早在老掌門在世時,便曾立下誓言,但凡秦門中人,都需以剷除鎮摩教為己任,如今雖然老掌門已仙逝,但吾等後輩牢記祖訓,一日也不敢忘。
&惜自十年前鎮摩教左護法歸隱之後,這幾年教徒便甚少在江湖走動。眼下好不容易左護法出山,鎮摩教教徒亦有重新在江湖上出沒的跡象,鄙派自然不願錯過這等千載難逢的剷除鎮摩教的好機會。而且以鎮摩教的作風,既已盯上平大人手中的罪眷,只要他們一日未成事,定還會有其他不軌之舉。」
她目光落在平煜那雙深不可測的墨眸上,稍停了下,和煦道:「平大人既跟他們交過手,應該知道他們不好對付。而我派已跟鎮摩教爭鬥百年,對如何破解鎮摩教的秘術多少有些心得……」
平煜笑了笑,看向秦勇,終於表現出一點願意聆聽的意願:「不知貴派打算如何插手鎮摩教之事?」
秦勇眸中微亮,笑道:「平大人是痛快人。鎮摩教向來行事不留餘地,既然目標明確,定會一路跟隨。如果平大人不介意,過幾日平大人啟程時,我等願意隨伺左右,一旦將鎮摩教引出,便立行追擊,如此一來,不但平大人少了分掣肘,鄙派也能順勢剷除多年夙敵,可謂一舉兩得。」
&了。」她看看外頭時辰,出來已半個多時辰,日頭漸漸西斜,勉強已近飯點,便建議道,「隔壁有家酒樓,酒菜頗能下口,平大人若不嫌棄,不如稍後去酒樓用膳,在下再向平大人詳述?」
平煜手指在桌上無意識地敲了敲,心裏已有了打算,不管秦門出於什麼目的要插手傅蘭芽之事,既已起了心,就算不明面上跟隨,背地裏也少不了動作,還不如將此事擺到枱面上來,總好過一路費心防備。
只是,在未等那封信的回覆之前,他怎麼也不肯輕易鬆口。
眼下聽秦勇欲款待酒水,似笑非笑道:「秦公子未免太過心急了點。」
秦勇聽到平煜的話,臉上笑容凝了一下,無奈笑道:「平大人所言極是,只不過,就算平大人不肯議事,難得路過六安,何妨讓在下儘儘地主之誼?剛才在下所說的那家酒樓,酒水委實不差。」
&公子有心了。」平煜起身,看了看窗外,道,「眼下罪眷仍在客棧中,我公務在身,實在不宜出來太久,酒水之類,更不必費心張羅。若貴派有心,不妨明日再來客棧商榷鎮摩教之事。」
說完,拱了拱手,抬步便走。
秦勇不及阻止,目送平煜頎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沉吟片刻,忽對身後一位老者道:「去查查平煜跟那位罪眷可有什麼淵源。」
那老者遲疑了下,見秦勇臉上隱約透着疑惑之色,想起她素來行事有章法,遂不再多言,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