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密事 四十七·單獨
衛家的大船隻在碼頭上停泊了不久,就仍舊照着原計劃往福建去了。只是若是有心人就會發現,那上頭的鏢師雖然仍舊人數眾多,可是時常在甲板上跟鏢師門插科打諢的幾個人卻再沒有見到蹤影。
船艙里佈置的很是溫暖,縱然是在趕路途中,衛家也沒有讓衛老太太將就,將船艙佈置得跟老太太在京城的臥房也差不了多少。
花嬤嬤捧着一碗燕窩粥進來,見衛老太太披着一件青絹披風正獨自坐着,就急忙上前放了燕窩替她將船窗掩上,有些擔憂的說:「老太太,外頭風大着呢,您小心着了涼。」
衛老太太笑了笑,見花嬤嬤很是擔心,就取笑她:「你呀,人都說人老了就百無禁忌了,你倒是好,越老越怕了。」
花嬤嬤被她一說,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見衛老太太還有心思開玩笑,心裏卻又莫名放心了很多,笑了笑替衛老太太把燕窩粥吹涼了放到她手裏,就道:「可不是麼,我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到了這個年紀了,竟還想不開了,生死原本就是常事嘛,您老人家經常掛在嘴邊的。」
這是在逗衛老太太開心。
她見衛老太太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不由就道:「您還說我膽子小害怕,您自己還不是一樣懸着心?姑娘走的時候您是怎麼說的?您答應了她,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可您瞧瞧,晚上便沒用什麼東西,現在連粥也不喝,要是被姑娘知道了,她怎麼放心的下呢?」
衛老太太沒有否認,嘆了一聲氣:「她是個倔強的孩子,都已經有了主意了,旁人說的話她哪裏有那麼容易就能聽得進去?何況沈琛是必須得救的,我知道阻攔不住她,自然就只好讓她不必替我擔心。」
這麼一說,當時跟衛安商量好的事衛老太太就又想起來了,再三跟花嬤嬤確認:「對了,信送出去了沒有?不能出差錯,讓林海親自去辦。」
花嬤嬤也不再玩笑,聽見衛老太太問就點頭:「您放心吧,都已經送出去了,是林管家親自去送的,不會出差錯。」
她挑亮了一點燭火,又問衛老太太:「老太太,您說,姑娘的法子管用不管用?」
衛老太太就冷笑了一聲:「每到一個地方便光明正大的送上名帖,亮出牌子,若是連這個都不管用,我們這船還是出了事,那那個地方也就完了。劉必平一天還沒對付完沈琛,就不會那麼拎不清調轉槍頭來對付我這個老婆子的。沒什麼不妥當的,倒是安安那裏,才是真的危險。」
她自己帶着譚喜和趙期等人下船去東昌府,這才到處都是陷阱。
花嬤嬤沉默了一瞬,替衛老太太將毯子往上提了提,輕輕搖頭:「老太太,我不明白,您怎麼會答應姑娘,讓姑娘自己去冒險?雖然咱們這船照常是往前開的,可是那些人神通廣大,怎麼會不知道姑娘的行蹤?姑娘這一去,可是萬分艱險。」
衛老太太沒說話,良久才看着已經冷了的燕窩粥,輕聲道:「有些路,你越是不讓她走,她就越是要走的,既然攔着跟不攔着都是一樣,那就讓她走。何況留在船上就不危險嗎?一樣危險,她已經大了,只要她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就該讓她去做,我終究不能陪她一輩子,她也不是一個普通人,多歷練,是好的。」
沈琛是個很不錯的小伙子,在衛老太太看來,要配衛安是真的配得上的。
可是他們兩個要說共患難是很多次了,衛老太太卻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就把這次的事當作是對他們感情的考驗吧。
畢竟有時候除了兩情相悅,兩個人能不能在一起,還講究一點緣分。
如果他們兩個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能突破重重艱險再能相遇,那還要說什麼呢?
緣分到了,擋也擋不住的。
衛老太太是這麼想的,花嬤嬤有些意外,她看了衛老太太一眼,很是憧憬:「姑娘本事那麼大,侯爺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不管怎麼樣,他們一定能化險為夷,平安回來的。」
但願吧。
衛老太太蹙着眉頭,吩咐花嬤嬤:「讓林海他們加強戒備,我雖然是個老婆子,劉必平不在乎我,可是說不得安安真的找到了沈琛呢,到時候我這個老婆子可就又有些用處了,得防着別人拿我們當成要挾安安他們的把柄才好。」
她絕不會拖衛安的後腿。
花嬤嬤急忙應了一聲是,出了門便找了林海,先吩咐他到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