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當 第二章 殿前封王
揉着眉心,窗外暮色正濃,夜幕低垂,濃墨一般的黑夜給她一種蕭瑟之感。身處繁華,才知不過是夢中客,待夢醒,更深露重。
紅燭燃起的火光漸暗,蠟炬成灰淚,誰道紅淚始干?若能淚乾,何必等到燭光滅。
倚着床榻,紅衣鋪滿地,青絲落,萬千心緒攏不住。淡然,她是否還能淡然如初。
「皇妃,時辰到了,皇子已經在等了。」女官叩響門。
起身,紅衣離地,墨發飄揚。逝煙挽起頭髮,走出去。
喜慶的燈籠高高掛在宮殿上方,微微紅光映紅了他蒼白的臉。
人群中的他,儒雅高貴,似一株君子蘭,溫和存世。得夫如此,她還有什麼苛求。是的,她說過,既已嫁他,便是他的妻子,一朝為夫妻,白首不相離。
「想什麼,那麼出神?」他走到她身邊,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邊笑邊問。
她沒說,與他手牽手走在一干宮人前面。突然想起一句古詩: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笑容已經收不住,淡,卻發自內心。
合宵殿是歷代皇帝大婚接受朝臣祝福**妃嬪跪拜的地方。他是不受寵的大皇子,並且將不久於人世,此舉,到底意欲何為。她不想卷進宮斗之中,她進宮是為他,他無心爭權,她亦無意尋是惹非。或許是她太過憂慮,也許准他和她合宵殿完婚,是因為她母親的關係呢。
「你又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他側頭問。
回他一臉淡笑,逝煙道:「今晚皇上為我們主婚,我們白天已經見過面了,怕是不吉利了,現在還一起去,更是不吉利了。」
「無妨。」
「嗯?」她望了望他,他沒有做聲,沉默地同她走了一段路,停下來,很認真地看着她。
此時的她已經想明白了他剛剛兩個字的意思。
「你信命嗎?」
信不信命。這是個好問題。
「我信,我信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我更信,人定勝天。」
他安靜地聽着,沒有發表什麼意見,笑笑,繼續牽着她走。
逝煙沒有追問,她不是個愛說話愛吵鬧的女子,追問,未必會得到真實的答案,不問,也不代表她不知。
周遭的精心佈局和打量的眼神她沒有放進心裏,大膽地與他對視。震驚,欣喜,安慰一閃而過,眸中是一成不變的深邃平靜。這就是皇帝,讓人景仰,讓人畏懼的皇帝。
「你就是我大皇兒的妻?」冷淡,平靜,面無表情。
逝煙確信她沒有看錯他有過的震驚和欣喜,他和她母親是舊識。
妻?多有意思的一個稱謂,入得皇宮,哪有妻妾只說,有的是成千上萬的娘娘。
「回父皇,她正是兒臣的妻。」
在她分神玩味皇帝的話時,他替她做了答。
他一出聲,受萬千矚目。他劍眉星目,眸光四射亮如星辰,他朱唇皓齒,雙頰泛紅面若桃花。他溫文爾雅,傲然高貴似深谷幽蘭。
她聽聞自己輕微的嘆息,他越美好,離她越遙遠。距離,終會劃破她和他之間的平靜。罷了,她還他健全身體由他去吧,心無所系,便不會為他痛。在他依舊的溫和里,她清楚地感知到,他的不甘。
一仰頭,對上皇帝深沉的眸子。他是不是沒有想到,被他一直忽略的兒子竟如此優秀。這是他做父親的失敗,還是做皇帝的悲哀?
察覺到她的眸光,皇帝收回思量的視線。
「你是甘願嫁的嗎?」
聞言,逝煙倍感好笑,道:「是,我心甘情願。我不說一見傾心,那只是一個拙劣的謊言。我不會為我嫁他找藉口,其實不需要理由,我已認定,他是我今生的良人。」可惜,不會是她的歸宿。
迎着皇帝的目光,她說完一番話。
皇帝玩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降低聲音:「你可知,欺君罪當如何?」
「皇……父皇不信?」他何必如此執着。
「朕不……」
逝煙扯過身邊的他,吻上他的唇。感覺到他想推開她,她用眼神示意他,他猶豫了瞬間,才僵硬地抱住她。
欺君。
好大的罪名,皇帝的陰狠她總算見識到了。原以為他與她母親是舊識,總該念着情誼,現在她明白了,他恨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