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當 第三章 棒打鴛鴦
終於到達西蘭苑,她撐着頭下了馬車。西蘭苑離皇宮還真是遠。
有人伸手到她面前,她扶着他的手下車。
脈象虛弱,似曾見過。眼角微揚,清冷無暇的面容帶着微笑映進眼眸。
「謝謝。」她有想抽回手的念頭,他無意放手,她便由着他。
兩人手牽手走進西蘭苑,跨門前逝煙抬頭望了一眼匾額,西蘭苑三字濃情柔意在她眸中暈開。
西蘭苑,想必不是普通宅子那麼簡單。或許是哪任帝王賜予心愛女子的住所呢。
出谷一天,她的心思跟着俗世轉了一天,不可避免也染上了幾分俗氣。皇宮深院,哪有什麼心愛之說,帝王給女子的,只有寵何來愛?寵愛寵愛,多少如花女子陷在這個詞裏將青春斷送在這個詞下,一朝得寵,便以為是愛。她雖已入宮,斷然不會讓自己淪陷在虛華里。寵辱不驚,保自己一方淡然,留得自己一席天地容身。
「倦了吧?」他笑着,有一派屬於他的風雅儀態。
她眸光淡淡掃過他的容顏,低頭道:「還好。」
「知道西蘭苑的由來嗎?」低沉依舊,聲音清亮,他側頭看着她。
西蘭苑果然有故事,她的心幽幽一動,不覺幾許悲楚覆了靈台。
她們走得很慢,在漫步間,他牽着她,沉思着。她不答他的話,不知是不想與皇室扯上關係,還是聽不得悲傷的故事。天下的悲,不過生離死別,饒是修道之人也是難參透,何況她一介凡女。
再怎麼淡然的性子,終敵不過生離死別的輪迴苦。
弦月柔光小清寒,淒冷的夜,註定今夜不眠。瞥見牆角一隅緋紅的衣角,逝煙莫名一笑,今日的戲演足了,再演下去該過了。抽回手,衣袖微揚,夜風寒涼。
抬高眼,抿起嘴角,她指着牆隅,笑道:「舊人不辭辛苦而來,想必是有要緊話與你說。我乏了,先去休息了。」
差了個宮娥前方引路,她施施然走遠。自幼生得明眸聰耳,聽到他低低是嗓音傳開,散了眾人。
一抹笑躍上臉龐,逝煙攏攏頭髮,今夜這風,真是不懂事。
一盞昏暗燈火紅了她的雙頰,妝枱前的她卸了髮飾,青絲垂肩,眉目如畫。她這張臉,大半襲承了母親,以前終日與母親對視,並不曉得她這張臉有什麼不同。銅鏡里的她,嘴角上揚,眸中難尋笑意。
原來,她是長這個樣子的。
褪了外衣,熄了燈火,安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有人敲門,逝煙胡亂應了一聲。門外的人沒了聲響。她閒着也是閒着,披了外衣,下榻,走至門外開門。
是今日殷勤禮數周到的女官,她面色緋紅,欲語尚休。
「這麼晚了,可有還有事?」
她見了禮,斟酌着開口:「這……有些事奴婢知是不該過問,但……」
逝煙看她很是為難的樣子,微笑點點頭,鼓勵她說下去。
「自古來,不論皇家民間,新婚夜要燃一雙鴛鴦紅燭,再者……也需新郎新娘合房的。嗯,奴婢見新房燈火已熄,特來看看,誰料,誰料,王爺竟還未回房……」
逝煙深深看了她一眼,甚是伶俐的女官啊。
女官再拜了拜,問:「是要奴婢遣人去尋,還是……」
宮中眾女子皆是清清白白入的宮,對男女情事接觸不多,對閨房之事更是避諱,今日難為她了。女官嫣紅的雙頰,像極了逝煙身上的嫁衣。
笑着擺擺手,逝煙道:「還是我去尋吧,你進來給我點燃紅燭便是。」
一路走來,見到她的男男女女都很熱心地給她指路,特別熱情地給她指明他們西王在哪處幽會佳人。不由百感交集,他今日成婚已是對不住那位了,這下她厚顏去棒打鴛鴦,真是不厚道。
可她有什麼法子,她不尋他,便是他人來尋,到時場面更難堪。
在一個牆角撞上,只見佳人梨花帶雨,好一個她見猶憐的模樣。他也動容,情不自禁抱她入懷,柔腸千百地喚一聲她的閨名:馨兒。
人都愛說人如其名,此話不假,那位馨兒姑娘體態與相貌也配得上馨一字。
逝煙裹緊外衣,在這樣的夜,還是單薄了些。不由得朝他望去,他身子不曉得還受得住否。這一望就望出了問題,那位馨兒姑娘紅衣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