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行線 第三十六-三十七章 前世今生_頁2
,其中一部分低價賣給了廠子職工,一部分對外銷售,在當時的青州算的上很不錯。
進了屋溫諒才發現這間兩室一廳的房子裝修一般,房間裏也沒有什麼陳設,看上不去不太像富貴的樣子。不過這年頭大家反偵查意識突飛猛進,自個家裏往往樸素的很,可在外面的宅子卻奢華的讓人瞠目。
紀蘇的媽媽蘇芮去了醫院輸液,家裏沒有人。紀蘇從天台上開始就呆坐着一言不發,只在出租車上說家庭住址時開了一次口。許瑤扶着她先去浴室梳洗,換了件乾淨衣服出來坐在沙發上,溫諒脫了髒兮兮的外套扔在門外,然後看看褲子上的水漬,只好往地上盤腿一坐,問起了事情起末。
紀蘇也知道的不多,除了父親是因為被人舉報讓公安局帶走,所涉金額巨大之外,其他的什麼內幕一概不知。在溫諒、許瑤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她突然想起父親有記日記的習慣,跑到房間裏找到一本厚厚的黑皮日記本拿出來給了溫諒。溫諒大概翻看了一下,雖然暫時沒發現什麼重要信息,但裏面透出來的感覺卻讓溫諒有了幾分疑惑。
紀政在青化廠分管生產,上任廠長離職後,接任廠長的元大柱專權跋扈,任人唯親,他小心奉承,曲意逢迎,才勉強保住了這個副廠長的位子,只從日記里滿腹牢騷,就知道他在青化廠里絕對人言微輕,不算重要人物。
這樣的人,怎麼會有能力、有膽子做下這樣的案子呢?
紀蘇整個身子都埋進沙發里,低垂着頭,她不知道許瑤的身份,顯然是對溫諒不報什麼希望,按照他的吩咐做這些事,也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
溫諒哪裏不知道她的想法,拍了拍日記本,突然肯定的說:「你父親是被冤枉的!」
紀蘇和許瑤的目光同時聚集在溫諒身上,紀蘇顫抖着聲音問:「你……你怎麼知道的?」
紀政!
黑皮日記本的扉頁上寫着這兩個字,起筆俊逸飛舞,落筆雄渾蒼勁,小小兩個字卻能窺見主人的豪氣和抱負。可這樣一個人,在廠長元大柱的威壓下只能做一個唯唯諾諾,被邊緣化的小人物,他豈能甘心?私下裏做一些讓元大柱不爽的事,幾乎是必然。
奇怪的是,這應該是溫諒第一次見到這個名字,卻無形的覺得有些熟悉。記憶如同電影片段般在腦海里飛快的閃過,許多影像也在前世今生的重疊中從模糊變得漸漸清晰,就在翻看日記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在哪裏見過這個名字。
溫諒清楚記得,前世里正是范恆安在青化廠破產後以極低的價格接收了大部分優質資產,通過抵押青化廠地皮、引進外來投資等一系列金融操作,套取了大量現金,他本就有日化方面的產業,有了青化廠先進的生產設備和技術資料,經過轉產優化,加上不同於國企的管理手段,很快就恢復了元氣,短短兩年間聲勢更勝從前,在江東省的地位直逼顧時同。
97年全球經濟危機,范恆安因為攤子鋪的太大,資金周轉上出了問題,多方籌措後還是造成了資金鍊斷裂的嚴重後果,許多隱藏在幕後的問題隨之暴露出來。98年初,光被檢方認定的罪名就涉及騙貸銀行貸款、洗錢、涉黑、偷稅漏稅和非法集資等數十項,名噪一時的傳奇人物就此隕落。稍後在有心人的操縱下,許多青化廠下崗職工在原副廠長紀政的帶領下也跟着集體上訪,要求徹查當年廠子被低價賤賣的內幕,並徹底追究原廠長元大柱的責任,矛頭直指周遠庭、方明堂,在青州掀起軒然大波,引起了省里的高度關注。
儘管青州各界意願強烈,經過一番博弈之後,省里有關領導認為改革畢竟是摸着石頭過河,要允許交學費,允許犯錯誤,周遠庭身為青化廠破產重組的主要推動者,到最後竟然屁事沒有,平調關山做了一名排名最後的副市長,政治前途雖然變得黯淡無光,但畢竟全身而退。有了周遠庭的前例,方明堂這個看上去跟青化廠完全無關的人物,本可以卸了人大主任的職務安全退休,卻不知何故深陷范恆安案,苦苦不能脫身,這個曾經的青州王最終的下場跟范恆安一樣,身陷囹圄,徹底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而95年范恆安剛接收青化廠時,市里大力宣傳他的這一舉措是為政府排憂解難,不計個人得失為青州經濟發展做出了突出貢獻。現在一看,真是莫大的諷刺!所以就需要有人出來背黑鍋,周遠庭負領導責任被調離,那主要責任自然着落在元大柱身上。
調查結果不痛不癢,雖然紀政手中保留了多項證據,但許多賬目在當年的改制中已經被銷毀一空,真實性無從查起,元大柱最終被免去了黨政一切職務,判入獄三年,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這一切都是當年青州最轟動的事件,溫懷明其時因為得罪周遠庭,已經被發配到質監局做了一名助理調研員,但畢竟還算青州官場的一份子。溫諒雖然沒有刻意關注此事,但也從父親那裏知道了許多情況。
而紀政,也是那時候才第一次聽到。在事情結束後,溫諒不止一次聽到溫懷明在家裏跟丁枚感嘆,說紀政真是個人物,先是被元大柱打擊報復黯然離職,後又隱忍多年,看準時機一舉扳倒了元大柱,報了當年之仇,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言下之意,頗為自己被周遠庭逼迫至此,卻無力反抗而自嘲。
無論怎樣,在那場改變許多人命運的事件中,紀政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當年聽過了也就忘了。要不是此刻看到這本日記,看到這個名字,勾起了許多對青化廠相關的記憶,溫諒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紀政,就是紀蘇的父親。
這也不能怪溫諒遲鈍,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對紀蘇從來都沒有任何多餘的關注,對她的家世一無所知。要不是最近一直跟父親在謀劃青化廠的事,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將兩者聯繫起來。
既然想明白這些,溫諒有七成的把握肯定紀政是被誣陷的,而原因,很可能就是因為他做了什麼讓元大柱不放心的事。
所以他看着紀蘇滿是希翼的眼睛,想要給這個已經十分柔弱的女孩十成的信心:「不錯,我肯定!」說着揚了揚手裏的日記本,「看了這個,我甚至已經知道你父親被誣陷的原因,放心吧,只要找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