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雯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楊陽精緻的唇線和長長的睫毛，頓時眼泛紅心。

    可憐的唐浩，要是知道自己的簽名才過沒十分鐘就淪為廢紙，一定哭暈在廁所。

    「能寫上『送給靜雯』這四個字嗎？」

    靜雯滿懷期待地問道。

    楊陽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好脾氣，輕輕點頭：「沒問題。」

    很快就簽好了，楊陽把本子還給她。

    靜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又連忙道：「楊陽，能再麻煩你一件事情嗎？」

    「你說。」

    「我有一個好朋友，她也很喜歡很喜歡你，但是她不好意思過來見你。你能幫她也簽一個嗎？」

    「好呀。」楊陽爽快地答應下來，隨口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蘇沫。」靜雯想像蘇沫看到簽名時開心的樣子，就忍不住有點得意。

    蘇沫！楊陽手中的筆忽然停住，這兩個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遙遠的字就那樣輕飄飄地鑽進他的耳朵。

    「你說她叫什麼？」楊陽抬起頭，極為認真地問了一句。

    靜雯眨了眨眼睛，一字一句重複道：「蘇，沫。流蘇的蘇，泡沫的沫。」

    蘇沫。蘇沫？蘇沫！

    楊陽的腦海中不斷迴響着這個名字，他忽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面前女孩的手，急切地問道：「她在哪裏？蘇沫現在在哪裏？」

    靜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指指身後。

    楊陽擠開女孩的包圍，一下子沖了出去。

    蘇沫。自從第一次離開禾興，就再也沒見過她，後來問過幾個同學，說她轉了學，以前的號碼也不用了。

    現在這個真的是她嗎？她怎麼會在北平？

    楊陽猛地跑出去十幾米，然後慢慢放緩腳步，最後終於停下來。

    他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也一點點失去了衝動。

    楊陽臉上浮出一絲苦笑。

    就算真的是蘇沫又能怎麼樣？走到她面前跟她說一聲「好久不見」嗎？然後解釋為什麼那麼久沒有找過她？因為沒有聯繫方式？

    找不到，只是因為不想找罷了；聯繫不上，只是因為沒有真正地想聯繫而已。

    你差點就把蘇沫給忘了！

    楊陽狠狠地對自己說。

    「怎麼了？」許瑋亦走到他身邊，疑惑地問道。

    「沒有。」楊陽有些失魂落魄地搖搖頭：「以為是我以前的一位朋友，但想起來她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應該是搞錯了。」

    ...

    蘇沫躲在角落，看着楊陽遠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她想到自己高二的時候腦子發熱忽然跑去練舞，藝考時因為看到新聞又改了志願千里迢迢跑到北平來，他的每一條新聞都翻來覆去看上十多遍，每一首歌都單曲循環到能默背下歌詞。

    這些事情，都是因為他呀。

    可不知道為什麼，等真的快要站到他面前的時候又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敢。

    頭髮都沒修過，還沒學會化妝，這兩天軍訓又曬黑了點...

    我還沒準備好呢。蘇沫在心裏拼命給自己找藉口。

    她看到楊陽和身邊的那個女孩走在一起，兩人談笑風生，態度親密，感覺好般配。

    反正已經看到了啊，看到不止一眼呢。

    蘇沫低頭輕輕地跟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