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鄉 第七十六章自作自受_頁2
手的事情就是把一個小小的罪名最後弄成一個滔天大罪,最後好抄別人家。
別奇怪,每當國朝出現大災難的時候,那些被國朝養肥了的肥豬們就會被皇帝拉出來宰殺幾頭拿來充飢。
張湯就是幹這事的人。
這傢伙就是一個窮鬼,如果雲琅沒記錯的話,這傢伙最後被砍頭抄家的時候,家裏連成串的錢都找不出來。
「爾收容四百餘婦孺所為何來?」窮鬼張湯把玩着雲家漂亮的金子,隨口問道。
「我說是我管教不嚴造成的惡果,您信不信?」
張湯的三角眼神光很足,看了雲琅半天才點點頭道:「信!」
雲琅奇怪的問道:「您這就信了。」
張湯指着他的眼睛笑道:「法眼無差,再者你說的是實話,本官為何不信?
一句話就能解脫的麻煩,你拿着最好的金子來買麻布,買糧食,買皮裘,本官為何不信?」
雲琅遺憾的看着自己的金子嘆口氣道:「那就幫我算便宜點,就當是賑濟災民了。」
張湯搖搖頭道:「國法無情,不可苟且,爾可以從這卷賬簿上尋找你需要的東西,價目就在上面!」
說完就把手裏的金子丟給胥吏,轉身出去了。
雲琅仔細的看完了賬簿,倒吸了一口涼氣對胥吏道:「這上面的東西我全要了。」
胥吏笑眯眯的道:「雲司馬,人不可過貪,張大夫能夠給出剛才的那一番話,小人非常的吃驚,按照賬簿上的價錢賣貨,這還是下官僅見。」雲琅遺憾的放下賬簿道:「糧食麻布,農具,種子,能買多少買多少吧。」
胥吏笑道:「這就對了,這才是您莊子上必須的東西,一下子湧進來四百多婦孺,張大夫就算是幫襯一把,也無人能說什麼閒話。」
裝東西的地方不在官府的倉庫,而是在別人家!
男丁一個個被捆得結實,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腦袋低垂着,脖子上架着鋼刀。
女眷們一個個靠着牆根站立,鬼哭狼嚎的,一幫紈絝子嘻嘻哈哈的站在前面,對那些女眷指指點點,挑肥揀瘦。
胥吏指着那些紈絝子笑道:「這些都是長安城裏的王侯子弟,平日裏最喜去那些破家的大戶人家挑選女眷回去糟踐。
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興致,也不怕有朝一日這樣的慘劇落在他們家!」
聽這個胥吏這樣說,雲琅覺得這傢伙很牛,連忙拱手問道:「還不知官人名姓!」
胥吏笑吟吟的道:「下官王溫舒!」
好吧,雲琅聽了這傢伙的名字就想趕緊拉了這家倒霉蛋的糧食跟麻布走人,中尉府就沒有好人,這個王溫舒,也是偽帝劉徹麾下赫赫有名的酷吏。
被抄家的這戶人家姓來,以前是梁王府上的國相,才回到長安不到兩年,主人就死了,主人剛死,官府就來抄家了。
冤枉不冤枉的誰知道?
反正雲琅很少對政治人物產生過同情心。
政治就是一門鬥爭的藝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與對錯無關,也與人的品行無關,是政治鬥爭中必須的犧牲品。
就在雲琅帶着褚狼等人努力拉別人家產的時候,婦孺堆里忽然跑出來一個小男孩,一把抱住雲琅的腿哀求道:「小郎救救我!」
雲琅瞅瞅那些對他橫眉豎眼的紈絝,再看看腳下的小男孩,正要推脫,卻看見一個婦人悲戚道:「求小郎給他一條生路!」
話音剛落,那個婦人就掏出一把刀子照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