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朝天 第七十七章陳宗主與她的女兒_頁2
水聲漸漸平靜。
……
……
黎明湖中間散佈着很多島嶼。
其中有座小島很偏僻,而且極不起眼。
島上傳來一聲輕響,就像是什麼東西破了。
井九跳了跳,身上的泥土盡數落下,如露水從荷葉上滾落。
阿大從袖子裏摔了出來,被那些泥土灑了滿頭滿臉,模樣很是狼狽。
它沒有抱怨,也沒有發脾氣,因為知道對井九沒意義。
井九戴上笠帽,觀察了一下島上的陣法,發現與阿大先前看到的已經有所變化,確定應該是座天地元氣自流陣,不禁有些意外,說道:「這陣法有些古怪,你是怎麼找到她們的?」
阿大心想真是個笨蛋,快速擺頭震飛泥沙,然後抬起頭來,滿是得意洋洋的樣子。
它的頸上繫着一個鈴鐺,正是當年瑟瑟送給井九的那隻清心鈴,曾經在鎮魔獄裏幫了他不小的忙。
隨着它抬頭的動作,那隻鈴鐺無風而起,斜斜指向前方,似乎是在指明位置。
有清心鈴指路,沒用多長時間,也沒費太多精神,井九便來到了那道石壁前。
所謂石壁只是一道障眼法,真正的囚室在後面。
井九把手放在了石壁上,開始用承天劍法解陣。
石壁上出現了一道裂縫,然後逐漸擴展,露出越來越多的真實。
井九感受着裏面的真正陣法,確認自己無法破掉,至少需要很長時間,而且肯定會驚動那位老太君。
他再次確認自己的承天劍法學的不夠好,看來就算再不喜歡,也得想辦法加強一下了。
然後他想起當初雪姬只是看了兩眼,便學會了承天劍。
他明白了元騎鯨以及別的所有修行者看自己時的感受。
這種感受確實不怎麼舒服。
他能安慰自己的就是,修道確實在於天賦,但不止於此,是個相對比較公平的遊戲。
就算天賦再高,也需要積累、感悟,像雪姬這種層階的生命,近乎與天地同壽,需要積累的時間也必然要長很多。
想着這些事情,石壁已經逐漸虛化出了一個大洞,露出了裏面那間囚室。
囚室里沒有床,只是隨意堆着些干蘆葦。
一位美婦人躺在蘆葦上,裙上滿是鮮血,雙腿已斷,臉色蒼白,美麗的眉眼卻依然溫婉,看不到任何怨毒的神情。
瑟瑟跪在那位婦人身邊,用手帕蘸了些石壁上的水,輕輕地塗着婦人有些乾枯的嘴角。
阿大頸間的清心鈴忽然輕輕地響了一聲。
瑟瑟聽到鈴聲,轉身望去,看到了戴着笠帽的井九與一隻白貓,不由怔住了。
那位美婦人看着瑟瑟的神情,微微一笑,對囚室外那個戴笠帽的男子問道:「你就是霑哥兒?」
「不是!不是!這是我的一個朋友。」
瑟瑟跳了起來,連連擺手,走到囚室前,對井九不停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說話,更不要把笠帽摘下來。
井九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對那位美婦說道:「我是井九。」
瑟瑟不由捂住了額,發出一聲鬱悶的叫聲。
那位美婦神情微異,然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說道:「今日天陰,井九公子為何還戴着笠帽?」
她躺在干蘆葦堆上,雙腿已斷,裙上都是血,看着極其悽慘,但聲音卻還是那樣的溫和,令人覺得舒服,就像正躺在美人榻上,對着遠道而來的客人溫柔地說着話,令人如沐春風。
井九知道這位受傷極重的美婦便是懸鈴宗的陳宗主。
他明白了為何當年瑟瑟說千萬不能讓她的母親看到自己,自然不會把笠帽取下來,甚至沒有接話。
瑟瑟見他識趣,放下心來,同時也放下手來,看着他問道:「你來做什麼?救我嗎?」
井九嗯了一聲。
瑟瑟有些感動,指着掛着囚室外的那幾十串風鈴說道:「這座陣沒法破。」
那些風鈴從崖下垂落至下,自然生成一道屏障,隨天地間的氣流而改變陣型,確實極難解破。
井九又嗯了一聲。
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