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殘 第699章 胡沙獵獵吹人面(續二_頁2
皮大牌和短矛的伴從藩兵,給當面攔截和包圍了起來;這時候朱邪翼聖也不再理會他們,而是再度拍馬殺向了那些滯留在後,追擊官軍敗兵的義軍騎卒。
僅僅是數個照面的功夫,這些分散開來不複合力的騎卒,就愈加被衝殺的死傷累累、四散而逃了。而後,才看看完成熱身的朱邪翼聖,這才盯上了留在最後,已然與大隊步卒匯合一處的其餘騎卒。
然而,餘下的這些騎步對陣表現的就更加不堪了,朱邪翼聖僅僅是揮手迎面一陣亂射的數十人傷亡,就驚的他們紛紛撥轉馬頭反身逃竄而去了,順帶還自內衝散那些步隊倉促集結起來的陣勢。
面對如此一個送上門的機會和天大的破綻,朱邪翼聖又怎生會輕易饒過彼輩呢;在尖銳如鷹唳一般的催動聲響之中,這些尚有許多餘裕的沙陀健兒,就像是許多支飛箭一般的壓馬提韁,爭相恐後的飛撞進這些散亂步卒之中;
又順勢揮動着勾槍大棒砍刀,橫掃飛掠過一切所能見到的人體和面孔,破瓜切菜似得將其割裂、劈斬、敲擊成殘肢斷體爛肉,就像是在敵群之中憑空掀起一陣陣的血雨腥風來。
而後,這些沙陀騎兵又分作數股並進的勢頭,保持着突進之勢交替驅趕和追殺了數陣,撞倒、踩翻踐踏了不計其數敵兵,幾乎將其殺穿踹散了大半之後;
才在另支一邊不停放箭,一邊趕來支援和接應的人馬面前,拉出一個大大的迴轉之勢;而將其盡情甩脫在了追之不及的滾滾煙塵之中。
而這時候,隨之出陣的千騎沙陀健雖然人人浴血,卻倒還有八成相對完好的狀態。朱邪翼聖也終於注意到了中線戰場中,正在逼近崔安潛身前的危急之勢;
然而他只是略加思索,卻未嘗急於上前援應和牽制;就引領着部下再度呼嘯的繞過了本陣的後方而去了。然而這在崔安潛所在的本陣之中,卻又引得一陣暗自咒罵聲來:
「好個忘恩負義的胡酋,」
「他這是要避戰而走麼。。」
「真是辜負了相公的期許啊。。」
然後,不久之後,北面正在與官軍接戰不已的賊勢,突然就出現了動搖和混亂,隨後就從一角崩散和潰亂開來;卻是朱邪翼聖率領的沙陀騎兵從中破陣而出。
只見他們與應戰的護軍營將士合力交加攻打之下,那些賊軍再也沒法保持住陣型和推進之勢,就倉促敗退逃出數百步才得以重整起來。
隨後,衝殺的一身是血的朱邪翼聖也折轉回來,奔馳到崔安潛身前拱手道:
「相公,賊軍亦見勢大,而一時殺不勝數;我願護從相公與本部匯合,再做打算。。」
「且不急。」
這時一直不鬆口的崔安潛,也才不緊不慢的緩緩開聲道
「你再替我稍加阻擋片刻就好。」
「也罷。。」
這些朱邪翼聖也無話可說了,而深深看了一眼左右的各色表情,又轉身率領沙陀兵奮力殺進北面再度突進過來的敵勢。這時,殺滅了包圍中殘餘敵騎的那些附從番軍步卒,也重新收縮退到本陣側近,姑且準備支援正面的戰鬥。
然而,遠處的大片金鼓在四野里驟然響徹起來;一下子就衝破和壓過了戰場正面的喧囂之聲;而將所有人等額關注力一下子就吸引了過去;
而在天邊如浪涌一般飛速逼近的甲光粼粼之間,還有一面四斿五仞的玄底白虎旗和六面四斿四仞的朱紅飛焰旗。赫然就是河東節度使和代北行營的旌節所在。
而比起之前表現的有些糟糕和散亂的那些「河東軍」,這些新出現的森然肅殺人馬,才更像是河東四鎮加上代北行營的各路客軍、城傍番軍當中,力壓群雄的第一大鎮成色。
「來的還是有些慢了。」
這一刻,崔安潛的臉色才變得寬緩下來;然而重新歸隊在側當地朱邪翼聖卻是在心中瞭然起來。這位血手相公為了將長安城中的賊軍,引出來一舉殲擊之,居然不惜以自身為誘餌。
甚至連自己麾下的這些沙陀騎兵和附庸部眾,顯然都成了他全盤算計中的一部分。然而,他也只能愈發恭切的隨着其他人附和道:
「相公真乃神機妙算。。」
「使君算無遺策,賊軍已然入彀了。」
「都統運籌帷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