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肴記 第六百七十九章
雲鵬這廂去了前廳,王石亦是跟在他身後,好隨時聽候差遣。
雲鵬心裏不大高興,可是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來。
他換上一副笑臉,進了前廳。
廳中坐着四個人,兩人穿官服,兩人穿常服,見了雲鵬,皆是起身行禮:「下官見過國公爺!」
雲鵬有爵位在身,來的這些人,哪個見了他不得行禮?
若是往常,他也樂意擺擺上官的架子!雖然他身上沒擔什麼要職實缺,但是畢竟他是位列國公之尊!放眼整個大宋朝,除了姓梁的,像雲家這般尊貴體面的,又能有幾個?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容許他擺架子。
人命官司就發生在府里,就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個處理不好,他就會成為眾矢之的,那些御史會拼命參他!
哼!
文死諫,武死戰!
那些御史只怕都等着留名青史呢!能參倒一個世襲的國公,這對於那些只會動嘴皮子的文臣來,是個多麼大的誘?惑啊!
「都免禮吧!」雲鵬一邊想着,一邊闊步走向主位,隨後大家分賓主落座。
雲鵬剛下朝回來,身上的官服還沒有換,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這件案的影響,整個人看起來頗為嚴肅,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這麼一瞧他,確實頗具官威。加上他本身的長相就很出色,良好的出身讓他自帶一股貴氣。不知細情的人見了他,恐怕很容易就被他的名頭和模樣給唬住了。
事實上,雲家的事兒,很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的。雲家雖是權貴之家,身上又掛着世襲罔替的爵位,但是子嗣不興,人才凋零。傳到雲鵬這一代,本來可以借着平南王府的勢力好好興旺一把,奈何後面又鬧出了寵妾滅妻之事,鬧得郡主鬱鬱寡歡,才二十出頭就撒手去了。
雲家與平南王府鬧翻了,至此也就越發不受朝中人待見。老夫人撒手以後,雲家就更顯勢單力薄了。若不是國公府與無量真人之間有那麼點或多或少的關係,只怕雲家的下場還要更悲涼一些。
這些年,聖上對雲家看似聖寵猶在,實則怎麼樣,不好啊!
「國公爺,我等奉了皇命而來,打擾之處,還望見諒!」
不管怎麼樣,人家把姿態擺得很足!至少對雲鵬的尊重,體現得恰到好處。
雲鵬擺了擺手,「趙大人不必客氣,你我都是替皇上辦事的,大家都是同僚,何必客氣!」
這話得確實漂亮。
趙大人,便是順天府尹趙昇,此人年逾四旬,生得一副枯瘦相,看着是個沒福氣的,實則為人謹慎,精明。
這位趙大人,在民間頗有聲望,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事,哪能不戰戰兢兢的?也難怪他瘦成這樣。不過,此人官聲極好,做過多年的御史,連聖上也他是一身忠骨。
這人是個不畏強權的,升任順天府府尹以後,一門心思想的都是忠君報國之事,心思都撲到了衙門上。
趙昇頗有風骨,權貴難拉攏他,有他來審此案,也不知是福是禍。
曹掌刑獄的王大人,似乎是王家的遠親。他是太興二十三年的進士,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當了六七年官,卻已經做到了曹掌刑獄的位置上,若這裏頭沒有王家人的助力,雲鵬是不信的。
思慮到這兒,雲鵬心裏有了一絲絲的怪異念頭。
要是郡主還活着,怕是對這些人家的出身了如指掌吧!
馮氏呢!
唉,不提也罷!
「趙大人,昨夜之事,你可曾聽步軍侍衛司的人了?」
趙昇點了點頭,「已然跟周副指揮使碰過面了。」
「依你看,府里來的兇徒,到底是何路數?」
趙昇頗為意外的看了雲鵬一眼,方才道:「回國公爺,所有兇徒全都喪命,並無活口。單從這些兇徒的身上找線索,簡直難如登天!他們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慣犯,行事之前,把能留下把柄和線索的東西都除了去。周副指揮使手下能人不少,這些兇徒當中有兩三個人本來是被生擒的,奈何牙里藏了毒,救治不及。」
在牙里藏毒的招數,向來都是細作,死士的作法。此事似乎也證明了國公府里來的這些兇徒來頭不。
只要別把這些人與雲府聯繫在一起,就好。
「可讓仵作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