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你是瘋子？」

    「我愣了愣，仔細看了他兩眼，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終於明白這是一間病房，當然更像是牢房，這絕對不是什麼普通醫院，也許這傢伙就是個重症精神病患者，然而更要緊的問題是，我得搞清楚現在是在現實世界還是在哪部電影裏面，我立馬想到了1976年第48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的那部獲獎電影，於是一句廢話脫口而出。」

    「莫非我現在在《飛越瘋人院》的世界中？」

    李瘋子靜靜的看着陳是非，然後眨了眨眼。

    「有點意思。」李瘋子發出怪異的聲音，咯咯笑了起來。

    「餵。」

    陳是非叫了他一聲：「你真的是瘋子？是誰把你捆成這樣的？他們為什麼把你關在這裏？你得了什麼病，狂躁症？」

    「為了研究。」月光下，李瘋子陰森森的笑道。

    「研究什麼？」

    「論神經病被捆綁成木乃伊狀態後在幽閉房間內的感官體驗與情緒變化。」

    「……看來這傢伙真的病的不輕，從他嘴裏也問不出什麼來。」

    嘀咕了一句，陳是非來到房門前，扭動了一下門把手。

    房門從外面鎖住了，陳是非咬了咬牙，取出黃金沙鷹，準備碰碰運氣，如果能射出正常子彈就能一槍轟開房門。

    這時候，李瘋子突然說道：「是我就不會這麼做。」

    陳是非頓住，等他說下去。

    「黑鬼，我的房間可不是隨便誰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五分鐘前你站的那個位置還空蕩蕩的，突然你就冒出來了，原先劇本可不是這麼寫的，既然你給我上演了一場大變活人的把戲，那我就告訴你應該怎麼出去。」李瘋子繼續說：「如果你現在開槍，馬上就會觸發警鈴，到時候外面的攝影師、場記、燈光、武指、還有安保全都衝過來，你準備怎麼辦？正確的做法是，等人來開門，然後衝出去。」

    「這些話思路清晰，不像是一個瘋子能說出來的，而且他提到了和拍電影有關的東西，仔細想想還真有可能，那麼看來我八成是回到了現實世界。於是我下意識的再問了他一句。」

    「你真的不是瘋子？」

    李瘋子搖了搖頭：「我當然不是瘋子，我只是看起來比較像瘋子而已，你見過哪個精神病人說自己是瘋子的？那些大聲吼着自己沒瘋的人，才真的瘋了。你說對不對？」

    陳是非漸漸被他說服了：「那麼這裏不是瘋人院？」

    「當然不是，我告訴你實話，其實這是一個攝影棚，馮大剛你知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大導演啊！他最近在拍一部恐怖片《密室驚魂》，講的是一個人怎樣從全身被綁、房門被鎖的情況下逃出生天，然後報復一群用他做活體實驗的瘋狂科學家，而男主角正是我！」

    馮大剛是什麼鬼？

    越聽越扯淡，陳是非立馬又把這傢伙劃入了瘋子的範圍內，而且是無藥可救那種，摸了摸下巴，說道：「既然你是演員，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

    「我是威爾史密斯。」

    「啥？」李瘋子瞪大了眼睛：「餵了水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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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餵了水死還是沒死，我發誓再也不會跟這傢伙說第二句話，沒錯，瘋子的思維不是正常人能跟上的，和他們談話，就好像指望一條流浪狗明白屎是不能吃的，而最終的結果往往是，你快累趴下了，流浪狗一邊朝你搖尾巴，一邊跟你說真好吃！你要不要也來一坨翔？」

    「但是我心裏依然很感謝李瘋子，為什麼這麼說？如果不是他提醒我開槍會觸發警鈴，恐怕我的下場會不堪設想。」

    縮在牆角邊，雙手抱膝，陳是非等着天亮，等着有人來開門。

    李瘋子也識趣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幾小時。

    窗外漸漸變亮，天快亮了。

    「餵了水沒死！」這是李瘋子的聲音，他渾身被綁成個粽子，勉強抬起頭來，對着牆角邊的陳是非笑呵呵的說道：「馬上有人來開門了，祝你越獄成功！困在這裏的人多了去，我老李是被關的最久的一個，二十年！幾乎和這個地方一樣古老！每年都有那麼幾個傢伙能逃出去，結果還是被抓回來，我有種預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