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 第六卷忽然之間 第八十章 書院的力量,金帳的滅亡_頁2
那般輕妙,那般自由,不愧是草原上的強者,與天地之間的親近熟悉,遠遠超過中原修行者,更是寧缺所不及。
寧缺橫刀而回,倒掠而行,速度自然沒有國師快。
他卻凜然不懼,沉默盯着對方的眼睛,手腕再轉。
嗤的一聲輕響。
年輕國師面色再白,手指間多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那是寧缺先前手指輕顫,借着神輝遮掩,寫出的一道二字符。
如果國師不是有整座血祭大陣為憑,只怕此時整隻手臂都已經斷掉。
國師面無表情,再次向前掠去。
數十里,此間離小溪只有數十里,余簾下一刻便會趕到,他必須快些。
然而,很遺憾的是,他依然低估了余簾的速度。
滿是陰雲的天空裏,忽然響起一道悽厲的鳴嘯,一道清楚的細條,割破整片雲層,由西至東畫來,終點正是這片滿是火焰的戰場。
轟的一聲巨響!
余簾從天空裏跳了下來。
這一次,她沒有從水面走過來,而是真的從灰暗的天空裏跳了下來。
此時的國師,無法像先前對付寧缺時那般避開,只能硬接。
仿佛一根鐵錘,重重地砸在一口巨鐘上。
整片草原,仿佛都聽到了這聲巨響。
殘破的車廂里。懸在空中的鐵箱間,到處都是勁氣在射飛,到處都是血霧。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血霧漸斂,鐘聲漸靜。
國師的眼角出現了數道極深的皺紋,他的腳下是龜裂的大地,他的身後是盛着白骨的鐵箱,他的身前是寧缺渾身的神輝,以及負着手的余簾。
沉默,靜寂。或者是在調息休整。
「我敗了。」
國師看着這對書院師姐弟。有些艱難地笑了笑,說道:「其實從你看穿我行藏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敗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同時戰勝你們二人。」
余簾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寧缺的心情很平靜。說道:「那你還不快點自殺。做什麼?」
「但你們想殺我,依然很難。」
國師眯着眼睛,看着空中飄浮着的十餘只鐵箱。看着箱子裏那些森白的人頭骨,悠悠說道:「我與這陣已經融為一體,破不了這陣,你們便傷不到我的根本,而人間的力量,根本無法破了這陣。」
寧缺說道:「世間根本就沒有破不了的陣……就算這陣法里有你金帳數百年的殺威,待我調集十餘萬唐軍,隨意吐口唾沫也就破了你。」
「可那需要時間。」國師靜靜看着他說道。
余簾忽然說道:「我向來不喜歡太麻煩的事情。」
黃裙輕飄,她掠至半空,伸手向一個鐵箱拍去。
先前她從天空裏跳下,砸的國師渾身是血,同時這隻鐵箱一角便出現了一道裂口,此時隨着她嬌小的手掌落下,又有恐怖的巨響,迴蕩在草原里。
轟!
她再次落掌。
轟!
國師的臉色變得極度蒼白,盤膝坐在最後那輛馬車上,苦苦維持着陣意。
寧缺卻什麼都沒有做,把鐵刀收入鞘中,走到余簾下方,靜靜看着她在做的事情,就像是在欣賞一場好戲。
余簾拍落第三掌,那隻鐵箱上的裂口終於擴大了些。
先前寧缺用鐵刀全力都未斬開的鐵箱,用靈魂之火焠煉極長時間的秘鐵做成的鐵箱,竟被她的小手隨意拍打,便拍出了裂口。
國師望着余簾皺眉說道:「難道你真以為憑藉**的力量,就能破了我這座大陣?二十三年蟬,你未免自視太高了些。」
果不其然,隨着他的聲音落下,那道極血腥的意味,從鐵箱裏的白骨深處生出,然後鐵箱上的那道裂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小!
余簾蹙起眉尖,似有些不悅。
寧缺抬頭望着她,沒有說什麼。
草原上的風吹拂着裙角,余簾吸了口氣,車陣四周狂風大作,黃色的裙擺被吹的獵獵作響,看上去就像是一面旗幟。
這口氣,她吸的很深,曲線微隆的胸脯起伏不定。
先前在渭城裏,阿打那次深呼吸,將半條街的空氣和天地元氣都吸進了身體裏。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