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五十六章 梅園病人_頁2
還是他的真實目的,姨你放心吧,雖然太子現在有些緊張家中的實力,我和老二關係也不大好。但是老三還太小,應該不會被他們排作第一檔的目標。」
這話放在皇宮裏說,膽子確實有些大,雖然吟風閣四周並沒有偷聽地人,但是宜貴嬪的臉色還是變了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起來。
她最擔心地就是,是不是宮中哪些人對自己地兒子不存好意,此時聽范閒分說。將心放了一大半,然後便開始小聲對范府說起宮外調查的情況。范閒不知道調查地進展,她卻因為娘家的關係,在宮外有不少眼線,摸的基本上和真實情況差不多。
「宮典已經被抓了。」
范閒輕輕嗯了一聲。並沒有流露出內心深處地震驚,宜貴嬪用的抓這個字,那說明朝廷已經對這件事情定了性,不過也不奇怪。身為禁軍統領兼任侍衛總班頭,當懸空廟刺殺事件發生的時候,竟然不在陛下身邊!光這一條理由,就足夠將那位宮大統領踩翻在地,外加無數隻腳踏上,讓他永世不得翻生。
范閒更感興趣的是——這個糊塗到了極點的大統領,當時究竟是在做什麼?
「他在京南四十里地地洛州……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奉旨前去辦事。」宜貴嬪一邊說着。一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就算宮典要為自己開脫罪名,也不可能說奉旨二字,這話一捅到陛下那裏,馬上就會被戮穿。
「但至於去辦什麼事,監察院審了兩天,卻始終交待不清楚。」
范閒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嘆息道:「我一向知道宮典這人耿直。但全沒料到。他竟然愚笨如此。」
「嗯?」
范閒搖頭嘆息道:「既然不是陛下的旨意讓他去洛州辦事……那一定就是那位,可問題是出了刺殺地案件。他怎麼還能將那位搬出來當救兵?就算他搬了出來,陛下也不可能認帳,只怕會讓他死的更快。」
宜貴嬪始終還是有些適應不了范閒言語的直接潑辣大膽,有些自苦地笑了笑:「這些事情……咱們就別管了。」
「是啊,我們可沒資格管。」范閒嘆息着:「葉家這下可要倒大霉了,刺客的身份查清楚了沒有?」
「第一個出手的刺客,就是死了的那名九品高手。」宜貴嬪眼中閃過一絲後怕,「聽說是西胡左賢王府上的刺客,已經潛入慶國十四年了。」
「怎麼和西胡又扯上了關係?」范閒異道:「胡人怎麼可能在宮中當差這麼久,還沒有被人發現?」
「這胡人的來歷有些厲害。」宜貴嬪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言語,解釋了一番。
范閒這才知道,原來這位死在洪公公手上地胡人刺客,是當年慶國開國之時,與西胡和親時,送過去的「假公主」的後代,雖然過去了很多年,但依然保有了慶國人的面貌——其實這次和親很有名,因為當西胡被慶國打到最慘的時候,對方曾經想求和稱臣,派了一隊當年和親隊伍的後代回到京都,只是被慶國人堅決地拒絕了對方的歸順。
那一支隊伍後來很悲慘地回去了西胡,沒料到卻留了一位高手在京都,然後選擇了此時爆發。
「對方怎麼混進宮中當上了侍衛?手續是誰辦的?」
「辦地人早已經死了。」宜貴嬪蹙眉道:「所以成了懸案。」
范閒在心裏翹起了一根手指,自己對於這件事情,終於摸到了立體地一個面。
「小太監還活着,以監察院的手段,應該能查地清楚。」他沉聲問道。
宜貴嬪點了點頭:「查的非常清楚。小太監是十五年前京都……那次風波中死地一位王公的後人,當年京都死的人太多,所以竟讓那王公府上的一位僕人抱着他逃了出去。當時他才剛剛出生不久,所以未上名冊,漏了此人……那位僕人應該是自殺了,然後當年的嬰兒被京郊一位農夫抱養,後來又自宮入了宮。」
「那匕首是怎麼藏進去的?」范閒認為這才是真正的問題,小太監應該構劃不出來這種格局。
宜貴嬪接下來的話,推翻了范閒地想法:「三年前,小太監就負責在賞菊會前打掃懸空廟頂樓。就是那時候藏進去的,監察院已經找到了匕首的做家,確認了時間。」
范閒皺起了眉頭,小太監既然是十五年前流血夜的殘留當事人……那個流血夜自己清楚,是皇帝、陳萍萍、父親為了給母親報仇而施展出來的手段,當時慶國最大的幾家王公都被連根拔起,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就連皇后的家族都被砍的一根枝葉不剩。只留下了她一個人孤守宮中……誰知道這個小太監地身後,又代表着什麼意味呢?
西胡,王公……這些人確實有謀刺皇帝的動機和勇氣,只是……怎麼會湊到一堆兒來了?
「葉家有沒有什麼反應?」范閒很認真地問道。
「能有什麼反應?」宜貴嬪笑着搖頭說道:「葉重連上了八篇奏摺請罪,更不敢回定州。老老實實地留在府里,連府上的親兵都交給京都府代管,小心謹慎的無以復加,就看陛下怎麼處理。」
「陛下啊?」范閒也笑了起來。「看葉流雲回不回京都吧。」
二人還準備說些什麼,忽聽着梅園的一角隱隱傳來話語聲,便沉默了起來,開始講些旁地事情。范閒首先就抱月樓的事情,對於毅公府上的傷害表示了歉意,宜貴嬪則代表國公府那方,感謝范閒不避親疏,勇於管教小孩子。有力的阻止了國公府地將來向不可預期的深淵滑去。
主賓雙方交談甚歡,然後告別。
「說了些什麼呢?」婉兒看着宜貴嬪牽着老三往園外走去的身影,好奇問道:「這位娘娘向來以憨喜安於宮中,怎麼看着今天卻有些緊張?」
范閒笑道:「孩子長大了,當媽的怎麼還能像以前那樣?等咱們將來有了孩子,你就明白了。」
林婉兒面色一窘,又想到自己的肚子似乎一直沒動靜,只是相公如今受了傷。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強顏一笑,轉了話題:「外面怎麼樣了?是不是鬧的天翻地覆?」
范閒輕聲將宜貴嬪帶來的消息說了一遍。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