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十五章 略帶腥味的海風_頁2
台之上的聲音十分清楚地告訴這一萬人,正是水師中地這幾位將領,充當了老鼠屎這種角色。
說話間,從台子右後方被押上來了五位渾身是血的將領,這幾位正是昨天夜裏在提督府對范閒發難的那幾人,此時這些人面色慘白,精神頹喪,受刑之後連站都站不穩了,直接跪在了范閒的身前,也不知道監察院使了什麼手段,這些人雖然面有陰狠不忿之色,卻是根本無法張嘴喊冤。
台下的上萬將士同時間安靜下來,用複雜至極的眼神,看着台上這一幕,看着那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將領們,跪在自己的眼前,頭顱低垂,亂發糾血不飛,悽慘無比。
死一般地安靜,范閒看着這一幕,手負在身後,做着準備握拳的手勢。
果不其然,安靜的士兵當中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喊叫出來:「提督大人是台上那些人殺的!奸臣干軍!黨將軍冤枉!」
黨驍波自有心腹,往東海去的部隊由上至下自有想法,都明白這一幕針對的是什麼,自然不會甘願就看着事情按照欽差大人的安排繼續下去。隨着這一聲喊,馬上又有幾個聲音喊了出來,充滿了憤怒與仇恨,將矛頭對準了台上地范閒與其餘地將軍官員。
這些人都是常昆與黨驍波地嫡系。中下層地校官總是極能影響自己手下的官兵,如此一喊,台下頓時亂了起來,本來被流言弄的有些人心惶惶的水師官兵們更不知道該信誰的了,而足足有上千名官兵開始往前去擠。
范閒眯着眼睛,盯着那邊,只是盯着那幾個領頭喊話的人,然後將負在身後的手一緊。握成了拳頭。
站在他身後地那位三號將領面色一黯,被范閒逼迫着下了決心,因為他也清楚,如果真的一旦譁變,自己站在台上,也只有被撕成碎片的份兒。
於是他站到了范閒的身邊,雙眼精光一射,暴怒喝道:「狗日的。要造反嗎?連欽差大人和我們的話都不信!」
這位雖然來水師不久,但畢竟地位在哪裏,他一聲喝出去,下面的情況稍微好些,但依然還是潛伏着危險的誘因。那些黨驍波地心腹依然潛在暗處,不停地挑唆着,高聲辱罵着。
便在此時,許茂才也隨着范閒的手勢。用眼神下達了第二個命令。
台下的官兵當中馬上多出了一種不一樣的聲音。
「殺死黨驍波!替提督大人報仇!」
只喊了一聲,並沒有形成滾雷一般的聲勢,但范閒已是溫和地笑了,很和藹地聽從了民意,向身邊點了點頭。
洪常青與幾名面色異常難看地水師將領走到了范閒的身邊,拔出身畔配着的直刀,一腳蹬在那些常昆的親信將領後背,將這些犯將蹬倒在地。然後一刀砍下。
咔咔四聲響,鋒利地刀砍進了那些壯實的頸柱,破開皮,劃開肉,放出血,斷掉骨,讓那頭顱離開了身軀,在高台之上骨碌碌滾着。噴出一大灘的鮮血。
無頭的水師將領身軀在高台之上彈動抽搐片刻。便歸於安靜,歸於死亡。
台上台下再次陷入安靜。下方的水師官兵們目瞪口呆看着這一幕……心想,就這麼死了?案子都還沒有審,欽差大人就這麼把這幾位將領給殺了?
范閒皺眉看着腳下不遠處的鮮血,與自己身邊不遠處沉重呼息,面色慘喪的黨驍波,旋即抬起頭來微笑說道:「滿足你們的願望,不過黨驍波乃是首惡,要押至京都……只怕要送他一個凌遲,才能讓提督大人瞑目。」
這話有些無恥,但是台下地水師官兵們卻不這樣認為,只是看着台上那個穿着華貴官服的年輕人,感到了一股由內心深處湧起來的惡寒。
其實水師官兵們不是傻子,他們是不會相信黨偏將會殺死常提督,一來沒有那個理由,二來誰都知道這二人之間親密的關係。但是此時四顆人頭擺在台上,眾人清楚,欽差大人是敢殺人,願意殺人的,常提督已死,黨驍波已伏,就算是朝廷在做清洗,可是自己這些當小兵的,又沒有跟着這兩位大人撈多少好處,能做什麼?
難道真的一涌而上將高台上的欽差大人殺死,然後落草為寇,與整個天下為敵?
有血性,不代表就是獸性,就不會用腦子思考問題,所以台下地上萬官兵沉默了,包括那些先前還在意圖煽起暴動地校官們都沉默了,將自己的身子低了低,想着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