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二十七章 東風吹_頁3
不着理由再鬧,一切事情都會變得順當起來。
看來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執着,卻都忽略了范閒的執着,范閒這一世不想做地事情,還沒有人能逼他做地,即便皇帝也是如此。
范閒沒有和葉重解釋,只是笑了兩聲,便離開了樞密院。他沒有回府,而是坐上馬車,向着太學的方向駛去。
妻子和葉靈兒那丫頭正在府里說八卦,他卻要去看八卦——葉靈兒和王十三郎已經回京,宏成當然也回來——靖王爺這座破戰鼓快被陛下擂破,他必須親自出馬燒這一把火去。
馬車行至東川路口便停了下來,范閒上了離書局不遠處地一間酒樓,要了幾個小菜,一邊慢慢吃。一邊往書局方向看去。澹泊書局的對面便是有間醫館,名字是范閒親自取的,字是由舒蕪寫的。
范家小姐主持的醫館,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在整個京都獲得了極大地好評。她本身醫術精湛,收費又極低廉,也不論病人貴賤,只是排號問診抓藥。不多時,便搏得了京都平民百姓的交口稱讚。此時將至暮時,醫館門口的寒風中依然排着長隊,林婉兒從范府派過來的得力家丁,正在館外維持着秩序,分發着熱湯,一切的細節都照顧的極為周全。
范閒眯着眼睛看着那處,果然看到了那位面色微黑的官員。不是賀宗緯還是誰?受到了宮裏的壓力,他不可能見賀宗緯一面便打對方一次,而且他發現賀宗緯此人果然聰明,居然知道誰說話都是假地,只有范家小姐自己點頭才是真的。
最近這些天。賀宗緯下朝之後,竟是都會來醫館向范若若問好,然後才會回家。慶國男女之防並不像北齊那般嚴苛,加上范若若本來當街行醫。就不可能顧忌這麼多,所以賀宗緯依禮相見,竟是誰也無法攔阻。如今這已經成了京都眾人皆知的消息,已然傳成了一段佳話一般。
范閒的目力極好,看清楚了妹妹在問診之餘,偶爾也會和賀宗緯說上兩句話。對於這點他也並不意外,因為早在五年前的一石居處,他便知道妹妹與賀宗緯識得。應該是靖王府詩會時認識的,其時范家小姐乃是京都才女,賀宗緯是京都才子,二人自然相識。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想到這些年來京都里所有人的變化,不禁有些心神異樣。
當年的賀宗緯傲氣未脫,臉黑如炭,便是想拍自己地馬屁。也顯得那樣不自然。所以完全不在范閒的眼中。沒料着幾年過去,此人竟然一洗精神。變得如此沉穩,骨子裏或許還是幾分傲意,但行起事來,卻是一絲傲氣也無,成熟之快,實在令人瞠目結舌。
難怪此人在自己的刻意詆毀之下,依然獲得了朝中大部分官員的支持,以及宮中那位的喜愛。
范閒坐在酒樓上冷眼看着,便是要看看這位賀宗緯到底有沒有能耐在自己與皇帝老子地角力中,突發奇兵,解決這個僵局。
便在此時,一騎自街那頭飛奔而來。范閒放下酒杯,眯眼一笑,心想自己的奇兵終於到了。
靖王世子李弘成回京述職,剛剛從宮裏出來,沒有回王府,身上甲冑未去,連一個親兵也未帶,便問明了醫館所在,單槍匹馬,來到了醫館之外。
范閒在酒樓上遠遠看着,見着李弘成下馬與賀宗緯平靜見禮,又與若若說了幾句什麼。距離太遠,不知道說話的內容,但可以看得出來,妹妹的神情倒是有幾分見着故人地喜悅,但緊接着,不知道李弘成說了什麼,竟是與范若若爭執了起來。
范閒心頭一緊,伸出了半個腦袋,他對妹妹的冰雪性情十分了解,心想李弘成這豬頭莫不是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把妹妹搞得罪了?
便在此時,賀宗緯似乎上前解釋了幾句,李弘成此時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吩咐范府的家丁把醫館的門關了,然後在范若若微怒的眼光中,極為蠻不講理地把她抓了起來,押到了馬上!
得得馬蹄聲中,初始回京的靖王世子,就這樣抓着范家小姐上了馬,然後往着范府的方向駛去。
留下一街脫落地下巴——那時節還沒有眼鏡。
看着這一幕,范閒不禁傻了眼,臉色十分難看,心想弘成這小子硬是要得,幾年前還只知道看詩會扮文雅泡風骨,如今在定州打仗三年,竟是會玩霸王這套了!
范府的家丁及醫館的僕役,還有等着看病的病人們也傻了眼,只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