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二章 定州內的胡歌_頁2
本地人帶路,有很多沒有名字的地方,還真是無法找到。
讓他感覺到有些頭痛的是,這位身份尊貴的小公爺,看來是第一次來這麼偏遠的地方,竟是對什麼東西都感興趣,到處逛着,也不嫌累,尤其是西池河子那邊從胡人部落里運過來地胡人用器,更是吸引他許久的注意力。
約摸半天時間,范閒一行人便將定州交易坊一帶逛了個通透,很完美地履行了一個商隊應該展現的積極。
在一方土牆之下,范閒眯着眼睛,看着遠處定州雄城的城樓,壓低聲音問道:「消息發出去了嗎?」
沐風兒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點了點頭,說道:「依照雙方約定,已經發出去了,只是我們來早了兩天,就怕對方還沒有入城。」
范閒想了想,說道:「必須提早來兩天,我離京的消息也沒辦法封鎖,弘成他肯定知道我要來,如果被這小子拖住,肯定是一通灌酒,哪裏還有時間辦事,再說大營和總督府里,誰知道有沒有胡人的奸細。」
沐風兒看了隊伍後方緊張不安的驛丞一眼,說道:「如果不是對地形不熟。還真不該喊這個人帶路,呆會兒還不知道怎樣處理。」
范閒笑了笑,說道:「又不是什麼殺頭的大事,我們只是要保證對方地安全,才必須如此小心,至於那個驛丞,改天走地時候,發他兩個美人兒便好。」
話雖如此說着。范閒也覺得有些遺憾,因為陛下一直嚴禁監察院將觸角探入軍方太深,所以監察院不論是掌管各路的四處還是司收集情報地二處,在定州都沒有什麼得力的人。
當然,監察院在定州肯定埋的有釘子,但范閒想着定州城內部極為安全,便不肯啟用這些釘子,免得事後軍政兩衙心裏不痛快。吃虧的還是監察院的下級官員。
一行人將馬車停靠在一處蔭涼的地方,沉默地等着太陽緩慢地移動,午飯就隨便買了些燒餅就着清水吃了,范閒也不例外,每次行動之時。他的作派總是會讓監察院下屬的心更近一分,只是那位驛丞看着小公爺也在吃力地啃燒餅,暗底里卻是驚嘆不已。
當馬車后土牆地影子漸漸拉長之時,范閒一名屬下哼着小曲回來了。他的手中還提着沿路購得的胡部特產事物,看來沿路十分小心。在馬車後,他將這些事物扔回車上,壓低聲音對范閒說了幾句什麼。
范閒抬起頭來,看了沐風兒一眼,笑着說道:「看來對方比咱們還急,那就去見吧。」
沐風兒想了想,這應該不是個陰謀。畢竟在定州城中乃是大慶的天下,誰也沒這個膽子,針對監察院做什麼陷井,便點了點頭,過去喊住了那名驛丞。
脫離了車隊,范閒、沐風兒再加上那名驛丞,只有三個人,穿過了土牆。行過熱鬧的街市。就像內地初次來的商人一般好奇穿行,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到了一個羊肉鋪子。
范閒看着這鋪子沒有招牌,忍不住笑着說道:「娘的,這地方還真是難找。」他拍了拍那名驛丞的肩膀:「看來你小子行啊,連這些地方也知道。」
驛丞只覺渾身上下一片酥軟,暗想這肩膀可是被小公爺拍過地肩膀,看來這半個月都捨不得洗澡……不對,自己本來就是一個月才洗一次,應該是半個月不找女人,不找女人,這似乎有些不划算……
就在這名驛丞的胡思亂想之中,沐風兒已經當先走入了那間羊肉鋪,側身行過土房的內門,捂着鼻子,走到了裏間,坐到了與那人事先約好的涼蓆之上。
這間鋪子內門之中有四張涼蓆,席上擱着小几,是給客人提供肉食酒水,每張涼蓆之間是由薄布隔開,卻隔不開聲音,勉強是個意思。
范閒坐在了最裏面,驛丞只敢在外間坐了半個屁股,心裏直是犯嘀咕,不清楚這位尊貴人物,為什麼一定要找這間十分不起眼的鋪子,是來見什麼人嗎?
然後他惶恐地接過小公爺遞過來地一碗酒,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然後沉沉地昏睡下去。
吃了幾塊手抓羊肉,喝了兩碗烈酒,范閒的眼睛越來越亮,一瞥身旁的薄布帘子,對沐風兒使了個眼色。
沐風兒略一思忖,端起酒碗,起身掀起布簾,到了另一邊的涼蓆之上。布簾一起,范閒眼睛極尖,看見那人約摸有四五十歲,只是臉色黝黑,畢竟是胡人,看不準確。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