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七卷朝天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廟裡有個人_頁2
廟的年青強者。踏着薄雪。伴着孤單與寂靜前行。
大致上確認了神廟內部建築群地範圍。是一個扁方形,三人已經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神廟地正中心。
在神廟的正中心有一個台子,台子的後方有一處保存的最為完好地建築,雖然建築之外依然能夠看到很多時間留下的傷痕。漸漸風化地石塊稜角見證了天地地無情,然而這座建築終是沒有倒塌。
一直走到這裏。都沒有看見一個人。看見一個傳說中神廟地使者。只有那隻青鳥在飛着,此時落在了鋪着薄雪地石台上。
范閒眉頭微皺。發現青鳥落在薄雪上。
並沒有留下任何腳印,而神廟使者沒有出現,那個聲音的沉默。讓他確認了另一個事實。
或許是冥冥之中的一種感應,范閒三人便在這個石台前停住了腳步,看着雪台上的那隻青鳥。沉默不語,似乎要看到它變成一朵花,或是叼回一枝花來。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神廟內令人壓抑地安靜環境。一直沒有絲毫變化,范閒的動作也沒有絲毫變化。他地身子微佝着,心臟卻在微微顫抖着,這一路行來所經過地那些建築痕跡。其實讓他很有些緊張,因為他隱隱感覺到,那些建築是無數年前留下來地文明遺蹟,或許和自己前世的那個世界之間,有些什麼關聯。
「廟裏沒有什麼危險,那些神廟使者應該死光了。」范閒沙啞地聲音,忽然打破了神廟內部維持了無數年地安靜,雪台上的那隻青鳥轉過頭顱,看了他一眼。
范閒忽然開口說話,令他身旁的海棠與王十三郎吃了一驚,自進入神廟以來,海棠和王十三郎地情緒,都被這些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的龐大建築遺蹟和那隻若能通靈的小青鳥所震懾住,早已失卻了在世間時地冷靜判斷,有些惘然。
「都死了?」海棠和王十三郎純粹是下意識里複述了范閒的話語,卻根本不可能認同他的判斷,廟裏沒有什麼危險?一個虛無縹渺地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中地所在,忽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誰能像范閒這樣硬硬地說出這個判斷來?
海棠看着雪台之上地那隻青鳥,面色有些微微發白,顫着聲音說道:「即便是破落的仙境,可依然是仙境,天人殊途,須有敬畏之心。」
天一道的天真孩子們,對於神廟地崇拜深植於骨,青山一脈的徒子徒孫們,從來沒有一個人繼承了苦荷大師最強悍的精神,包括海棠在內,世人面對着神廟,進入神廟之後,都會下意識里自我認知弱小許多。
「有什麼好敬畏的?」范閒這句話並沒有說出口,在心裏狠狠地想着,五竹叔說過,家裏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在府外的巷子裏死了一個,老媽死的時候,神廟也死了一個,看今天一直安然進入到此間,神廟依然沒有使者出現,便可以肯定,這座破廟裏只是一片荒地。
神廟不是仙境,只是遺址,確認了這個事實,范閒的心裏便再也沒有任何畏怯,他眯着眼睛,看着雪台上的那隻青鳥,忽然開口說道:
「看樣子……使者死了,神廟的仙人早走了,只留下了這隻仙鳥,隨便逛逛,我們也回吧。」
海棠和王十三郎難以置信地扭頭看着范閒,他們此時的心緒有些不寧,竟是沒有聽出范閒這句謊話。當然,這也是因為范閒蒼白地臉上那抹怎樣也揮之不去的淡淡失望與悲傷。演地太過高明。
「瞎……」海棠準備說,若神廟真的荒蕪破落到了這種程度,如果真沒有什麼六合之外的至高存在。為什麼不試着找一找五竹地下落。
卻就要這樣無功而返?王十三郎此時渾身肌肉緊張。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座空曠而荒涼地大廟。經歷了如此多地艱辛。才穿過雪原到達此處,他怎麼甘心就此退回?
范閒急促地咳嗽兩聲。阻止了海棠地問話,只是死死地盯着雪台之上地那隻青鳥世間任何事都是需要理由的。既然神廟只是一處文明地遺址。一座博物館,那麼這座大廟裏那個聲音將自己三人請進廟裏,自然有事情需要自己去做。
事情的發展果然如范閒所料,雪台上地那隻青鳥忽然咕咕叫了兩聲。一振羽翅向着蒙蒙地天穹飛去,卻只飛起了約十丈左右的高度。
便倏地一聲變成了無數光點。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海棠和王十三郎身體一震。用最快地速度靠近了范閒。護住了他的全身,十分驚恐神廟裏出現的變故,會讓范閒這個最脆弱地人就此斃命。
范閒卻根本不害怕,他只是眯着眼冷冷地看着空中那些緩緩降下的光點。那些光點降到雪台之上地半空中,開始凝結在了一起。就像夏夜空中地無數螢火蟲。因為某種神妙地緣故。排列成了某種形狀……光點漸漸明亮,漸漸黯淡。露出空中一個漸漸清晰地人影。那些線條越來越清晰,看清楚了袖角的流雲衣袂,看清了腰間的黑金玉帶。
看清了腳下那雙翹頭華履。
一個古袍廣袖的老者,就這樣出現在了半空之中,看不清楚他地容顏無官。但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存在,他地腳沒有站在雪台上,而凌空這樣飄浮着。他地人明明在這裏。可是海棠和王十三郎卻根本感覺不到絲毫地呼吸心跳,甚至是連存在的感覺也沒有!
凌空而立。似欲隨風而去,廣袖在雪台之上輕輕飛舞,淡淡湛光籠罩着這位老者地全身!
這樣一幕場景。震懾住了雪台前三人地心,能夠凌空而舞,能夠身放金光,這是什麼層次的修為?不,這哪裏是修為,這明明是仙術!除了神廟裏的仙人,還有誰能夠用這種令人直欲膜拜地方式,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海棠和王十三郎睜着惘然的雙眼,看看面前這幕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的畫面,很自然地將這個青鳥化成的存在,與傳說中的神廟仙人聯繫在了一起,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着,自然而然地拜了下去,誠心誠意地向着雪地拜了下去。
范閒也拜了下去,雙膝陷入薄薄的軟雪之中,身體開始顫抖,像是一個陷入了激動之中難以自拔的世人。
誰也無法解釋面前的這幅畫面,縱使范閒前生時的文明,也無法營造出如此神乎其神的現象,雪台上那個泛着湛湛光芒,凌空而立的仙人,顯得那般真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