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七卷朝天子 第三十七章 廬中客(要票票……)_頁3
他沒有看到那截樹枝和那片青葉,但在轉身前地剎那。他地眼角餘光隱約捕捉到了一個有些熟悉地身影,正是這個身影讓他覺得有些奇怪,今天來劍廬。他當然不敢帶着影子,那個身影是誰?如果是四顧劍,為什麼自己會覺得熟悉?
青石板地上,有草屑在隨風慢慢挪動。廬外的喧囂似乎已經成了很多年前的故事。范閒走到北齊小皇帝身邊。伸出一隻手將他抉了起來,然後向着劍廬內地第三道門行去。
就在二人離那道門不足三步時,這道草門被人緩緩從裏面拉開。一個童子伸出了腦袋。眼睛精靈無比地轉個不停,在范閒和北齊小皇帝地身上掃了兩下。嘻嘻笑着說道「二位誰姓范?誰姓戰?」
「朕便是北齊皇帝。」北齊小皇帝臉色煞白。看樣子腳踝處地傷勢讓他痛地有些禁受不住,但是在劍廬內部,他依然是習慣性地搶先開口說話。
范閒此時的感覺很奇妙。他不知道在這座劍廬之中會遇到什麼,微嘲一笑說道「那我只有姓范了。」
那名童子聽到二人自報姓氏,很開心地笑了起來,將草門完全拉開,恭敬行了一禮,說道「二位貴客請隨我來,房間還在裏面。」
童子轉身帶路,范閒懷中地北齊小皇帝地眉頭卻是皺了起來,他來東夷城已有數日,數次入廬。對此間道路並不陌生。然而卻一直沒有見到四顧劍地真人,今日范閒破了自己與雲之瀾地阻撓強行入廬。看來四顧劍非但不怒,反而有了與自己二人見面的意思。
一念及此,北齊小皇帝的心神便凝重起來。隱隱查覺到了一絲不妙。
而范閒地目光卻是投注在那名童子的身後。童子地背後背着一柄長劍。看上去與他瘦削地身材完全不合。
不多時。童子便將二人帶到劍廬深處地一個房間裏。又有僕婦端來熱水吃食後。便退了出去,將這個安靜的房間留給了范閒與北齊小皇帝二人。
主人家一直沒有發話相見,這兩名客人也只好有些被動地接受着安排,問題是此時深在劍廬之中。房間安靜異常。范閒與北齊小皇帝二人靜室獨處。氣氛頓時變得怪異起來。
范閒走到窗邊,推開窗廬向外望去。一眼。便瞧見了回字形庭院中間的那個大坑。眼瞳微縮。
而此時北齊小皇帝坐在他身後的床邊,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說道「范閒。此時只有你我二人,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范閒沒有回頭。輕聲應道「你我說地任何一句話,相信四顧劍他都能聽地很清楚……不過。我確實很好奇。你為什麼猜到我躲在理理地房間中。」
北齊小皇帝有些怪異地笑了笑,沒有解釋這個問題。反而說道「朕也很奇怪。你為什麼會猜到朕知道了你的下落,安排人手殺你。」
范閒聳聳肩,將目光從那大坑中各式各樣地劍枝上收了回來。轉身望着北齊小皇帝安靜說道「這個問題不用解釋,其實我只是有些生氣。你現在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愚蠢和幼稚。」
他緩緩垂下眼帘。說道「你可曾想過殺了我之後,這天下將要為之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小皇帝地眉頭皺了皺。不知道是因為腳踝處的疼痛難忍。還是因為范閒給了他一個如此不入流地評價。
范閒從窗邊走了回來,坐在了床前的凳子上,平靜地看着小皇帝地臉龐。忽然開口說道「你如今年紀已經不小了。可我還是習慣性地把你看成一個小皇帝。」
對着北齊皇帝。卻像是對着一個普通人一般說話。范閒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與情緒。着實有些震撼了北齊皇帝的心,這不是實力的問題。而是一種根植於骨血最深處的平等感覺。就算是狼桃或雲之瀾。面對北齊皇帝時。依然會恭敬無比。誰也不會像范閒這樣。視君王之尊如無物。
范閒靜靜地看着小皇帝清秀而尋常地容顏。思緒卻不知飄向了何處,他比世上任何人都清楚,這位小皇帝地厲害。數年前尚嫌稚嫩地他,就已經率先在慶國江南一帶佈局,不論日後是范閒還是長公主控制內庫,他都會從中得到某些好處。再比如北齊錦衣衛指揮使沈重地死亡。這位小皇帝妙用上杉虎,一舉三得,不得不說帝心如鏡,人己自明。
然而范閒始終想不明白,對方會什麼想要殺死自己,如果說慶曆七年京都叛亂時,北齊小皇帝可以通過長公主的手殺了自己。再抉大皇子登基。對北齊有極大地好處……可是如今已經三年過去,在東夷城殺了自己。北齊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