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客 第九章 鐲不如舊_頁2
睛,腦海里快速地閃過着回憶以及計劃,心情卻是越來越寒冷。聯邦里有些人一定要自己死,尤其是那位夫人,他該怎麼辦?
……
在審訊室里,將聯邦調查局的高階官員踹飛噴血,生死不知,以許樂如今聯邦重囚的身份,本來只能吃無數顆壞果子,被強大的國家機器修理的生不如死,然而軍事監獄只是加強了對他的看守,卻又藉口安控措施阻止了聯邦調查局的後續審查,從某種意義上講,實際上是在保護他。
傾城監獄裏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聯邦上層風向轉移的具體體現。
憲歷六十八年五月末,總統官邸主任布林,深刻領會了帕布總統閣下沉默的含義,在電話中向相關方面表達了不能讓聯邦英雄流血又流淚的看法。
於是一直沉默的聯邦軍方打破了寂靜,由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邁爾斯上將,親自向總統面呈許樂對於聯邦曾經立下的功績,比如mx機甲,比如誤打誤撞地拿回了致命的空間通道數據,比如不知原因地搶在了憲章局的前面揭穿了麥德林的真面目,殺死了那位帝國最成功的間諜。
基於這些原因,邁爾斯上將堅定地請求帕布爾總統閣下對許樂進行特赦。幾乎同時,那位與聯邦政府若即若離了數十年的西林軍區鍾司令,也向總統官邸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希望儘快地將許樂釋放出來。
聯邦民眾不知道這些事情,聯邦上層卻已經逐漸清楚。而聯邦軍人比那些政客更加清楚,如果麥德林當時逃走,會對聯邦造成怎樣的危害。
聯邦軍隊講究有過必罰、有功必賞,加上許樂與國防部長千金之間隱晦的關係,西林鐘家與他無人知曉的那一絲關聯,最關鍵的是軍隊欣賞許樂這樣的超絕人才、這樣的性情稟性——整個軍隊上層的總體態度理所當然地偏向於特赦許樂。
有了聯邦軍方的支持,帕布爾總統對此事的看法,有了最可靠的力量保障,官邸內關於特赦許樂的程序開始啟動起來,只不過總統先生就算特赦,也需要軍事法庭先期進行宣判,所以還需要一段時間。
就在一切事態向着風吹雲散見青天的美好方向發展時,卻遇到了突如其來的阻礙。
連續有政府重要閣員,議會山的幾個委員會主席,甚至還有剛剛知曉事情真相的最高法院兩位大法官,通過各種途徑向總統官邸謹小慎微,而又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他們對總統特赦許樂的意願表示理解,但認為一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恐怖分子,無論他所做的事情帶來了怎樣美好的結果,他本身的舉動卻已經是違背了聯邦的法律,為了維護聯邦憲章精神,聯邦必須要給予許樂公平而不受干擾的審判。
帕布爾總統知道這些都是託辭,只不過是聯邦政府里很多人不願意看到一位視法律如無物的危險人物被放出來,這代表了很大一部分勢力的意見。
總統先生不用考慮這些人的意見,但他必須考慮那位夫人的意見。
……
沒有標誌的黑色汽車從總統官邸前平整的草坪前離開,向着莫愁後山的方向駛去。今天晚上,為了麥德林之死的餘波,為了許樂的結局,帕布爾總統與邰夫人進行了一場非常坦誠的交談,很明顯,總統先生並不願意因為這件事情而影響到聯邦上層的團結,更不願意影響到他與邰夫人之間的友誼,加上他相信邰夫人會被自己說明,所以才有了這樣一場談話。
在交談中,邰夫人平靜地講述了自己的意見,禮貌但執着。然而帕布爾總統與他的前任不同,含笑平靜聽着,卻仍然堅持自己特赦許樂的動作。
不能說是不歡而散,但至少氣氛有些壓抑。這種壓抑的氣氛一直維繫到車廂之中。沈離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位上,說道:「特赦的程序還要走一個月,關於許樂的相關宗卷,我已經整理完畢,隨時可以送到憲章局。」
沈大秘書此時忽然沉默了起來,沒有回頭,誠懇地說道:「夫人,總統閣下並不知道這一點,為什麼不告訴他?如果他知道許樂存在可能危及到憲章安全,他一定不會堅持特赦。」
坐在後排的邰夫人穿着一件深褐色的風衣,雙手自然地攤在身邊,表情冷漠而平靜,並沒有因為總統拒絕了自己的意見而動怒,聽到沈離的這句話,她細細的眉毛在保養極好的臉上微微一顫,緩聲說道:「以後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