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客 第五十五章 一個人_頁2
作,誰知道保護國民少女偶像事件的背後,又隱着聯邦軍方怎樣的想法,在西林那邊的局勢平靜之前,他根本沒有時間再來棲霞州。
鍾煙花忽然抬起頭來,那蓬頭髮忽忽一盪,然後安寧落下,就像是一隻黑色的小鳥張開翅膀,試探了一次飛翔。
「又騙人。」小女孩睜着大大的眼睛,淺湖般的明亮眸子裏,全部是未作遮掩的孩童式悲憤。她用細細的聲音快速而憤怒說道:「三年前就說過要帶我玩,你哪有來過?」
許樂一窒,不知道該怎樣解釋,難道說自己是個聯邦通緝犯,而你老爸手下有人認識我,或者……向這個即便染着灰塵,依然乾淨的讓人心疼的小女孩講述自己三年的過往,比如怎樣用一隻筆捅進一位老人的頭顱,怎樣踹機甲一腳,怎樣骨折盡碎,無盡的黑暗……
他從懷裏掏出手機,一邊開始按鍵,一邊低聲苦笑說道:「真不明白你這個小傢伙,西林鐘家的小千金,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結果小小年紀,就總想着往外面跑……外面其實不怎麼好玩。」
「我又不是去玩。」鍾煙花睜着大大的眼睛,憤怒地望着許樂拔打電話的手指,抱着陳舊洋娃娃的小手用力地攥着,用尖細的聲音快速說道:「我只是想出去看看,這也不行嗎?」
「這哪裏像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會說出來的話。」許樂輕聲說道,聽着電話里傳來的鳴叫聲,搖了搖頭,「外面有什麼好看的,你就算立志要當旅行家,也不可能這么小就去浪跡天涯。」
「我下個月就九歲了,又不是小孩子。」鍾煙花很不屑地看了許樂一眼,烏黑的眼瞳向上一翻,顯得格外精靈。
「天天上學被關在鐵門裏,一下課便被秋嬸和那些保鏢接走。」
「我都沒有和同學們出去玩過。」
「我連同桌家住哪裏都不知道,她們請我參加生日聚會,媽媽都不同意。」
「上次媽媽好不容易找了一天時間陪我去遊樂場玩,結果遊樂場裏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摩天輪和木馬在轉……她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哪裏不知道,遊樂場那天關門了,就專門為我一個人開的。」
「一個人的遊樂場,有什麼意思?」
「舞蹈課一個人上,鋼琴課也是一個人,就連上家工課烤餡餅……也是一個人。」
鍾煙花並不像別的小孩子那樣,用委屈的聲音,可憐兮兮地懇求許樂帶她走,而是像個小大人一般認真而憤怒地盯着許樂的眼睛,小嘴巴里說出的話語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細,快要凝成一道筆直的線。
如果是女人用這種憤怒誇張的口吻說話,未免會顯得有些神經質,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這樣說,卻只能展現出她那可愛的小倔犟和不甘心。
在日復一日的小千金生活中,鍾煙花小朋友對外界的好奇一天比一天強烈,卻也越來越無法「按照正常的方式」接觸外界。
在所有人看來,鍾家的小千金什麼都有,但小西瓜卻不這樣認為,她無法從道理上講明白這一切,卻能從生活里清晰地感覺到——如果只能一個人擁有一切,其實等於什麼都無法擁有。
……
「鍾夫人,是的,她現在在我身邊,我馬上把她送回來」許樂對着電話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她剛才忽然從後排里鑽了出來,嗯,好的,沒事兒。」
鍾夫人剛剛發現自己的女兒失蹤不見,還沒有來得及開始焦慮,便接到了許樂打來的電話,心中放鬆下來之後,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為什麼那個平日裏乖巧安靜的小女孩,每次看見許樂之後,便會給予如此大的信任?
許樂一邊與別墅通着電話,一邊用餘光注視着小女孩的動靜。鍾煙花先前憤怒不甘地發泄完畢之後,便再也沒有開口說話,側頭望着車窗玻璃外面,沉默無比,映在車窗玻璃上的小臉顯得非常失落。
一個人嗎?電話里鍾夫人的聲音漸漸淡了起來,許樂看着小女孩略顯孤單的背影,想起當年邰之源在體育館裏和自己說的話,當年邰夫人曾經試圖讓邰之源在平民學校里正常長大,然而隨着突如其來的暗殺,這種教育方式就此告終。
聯邦七大家中,邰家和西林鐘家這一代都只有一個人,孤單是一回事,他們所將要面臨的危險,卻又是另一回事。許樂很明白鍾夫人的謹慎從何而來,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