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客 第一百八十七章 道路(中)_頁2
青煙自指間裊裊生出,然後升起融化在初秋的天空裏,他低頭將晶片***軍用手錶中,仔細地將晶片中的資料認真看了一遍,心中生出無限感慨。
鄒郁離開後只過了這麼短的時間,莫愁後山那位夫人便做了決斷,並且這些機密資料送到了他面前,千世邰家的魄力和恐怖執行力,真是令人必須產生恐懼的情緒。
那粒微晶片有一份***的機密檔案,裏面沒有軍事法庭的內容,卻很有趣地可以通過排期,推算出軍事法庭幾天後那場被安排好了的秘密審判,會安排在哪幢建築之中。
許樂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個,晶片檔案里還附着一份很細緻有力的作戰計劃,但他並不準備採納,雖然他從這份作戰計劃里那些熟悉的味道中嗅出,如今在國防部戰策研究室工作的鄒郁肯定貢獻了不少心力,但他不會允許自己的戰鬥是在莫愁後山的指導下進行。
做完這一切後,許樂放鬆地倚靠在長椅背上,唇角叼着煙捲眯眼看青天,不知道在出神地想些什麼。
很奇妙,沒有人注意他,也沒有人過來詢問他是誰,他在這裏看什麼,他想要做些什麼。
大叔封余用他剽悍的一生證明了自己的永遠正確,今天看起來,他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的廢話遺言,原來也是這樣正確。
幾年前,面對着邰夫人最致命的威脅,他強抑着憤怒走出流風坡會所,來到憲章廣場掙扎思考很長時間,然後做出殺死麥德林的決定。
幾年後,他再一次走出流風坡會所,來到憲章廣場,還是那個冰冷的長椅,那個世界,那些人,確實有些令人厭煩。
但有些事情已經改變了很多,比如當年風雪滿天,今日秋風清爽,當年他抽了很多根煙,把煙蒂在腳旁的雪中插成了一朵梅花,而今天他只抽了兩根煙,沒有什麼掙扎思考。
有很多道理是想不明白的,比如那天晚上在官邸中和總統先生的對話困擾了他很長時間,到最後他有些憤怒地明白沈老教授早就告訴他的那個道理,這個宇宙里根本沒有什麼道理。
首都日報社大樓被燒了,前線的士兵死了,萊克上校要被釋放了,一幕幕真實而鮮明的畫面,讓他很不高興。
聯邦諺語常說二十歲的英雄往往是三十歲的庸人,他想在庸碌之前再英雄一把,再自私地滿足自己一把,至於之後?如果死的乾淨利落,哪裏還用再思考什麼道理?
太陽漸漸向西邊轉移撤退,許樂***了***被風吹的有些發麻的臉,站起身看了一眼天盡頭剛剛露出模糊身影的新月,想着自己似乎快要忘了舊月的模樣,就這般感慨着離開了憲章廣場。
他順着首都發達的地下交通網絡,來到某片街區,順着那道長而斜的石徑爬了上去,在那家山麓百貨商店購買了一些學生露營用的高能營養棒,和那個叫李小山的老闆背影打了聲招呼,就此離開。
四十分鐘之後,首都地下通道某處亮起一片清幽的光芒,許樂戴着護目鏡順着幽深的通道向上攀爬,動作極為輕柔,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像是一隻在廢棄礦坑中遊蕩覓食的野貓。
用鋒利的軍刺切開管線堅硬的外壁,許樂眯着眼睛抽出裏面多達六十四束的固形線,將力量貫注到指腹用力地***了下去,他的手指此刻就像是一塊滾燙的烙鐵,竟把固形線外的保護膜像紙屑般***了下來。
把微形工作枱和破開的線路聯結,許樂盯着微微熒光閃耀的屏幕,並沒有試圖去破解地面的安保系統,而只是試圖順着數據流找到開啟地面門閥的數值。
他不是顧惜風,也不是施清海,更不是可以入侵憲章局電腦核心的大叔,理論物理、數學計算以及電腦***控,是他相較這些天才最弱的環節,而他此時進行的數據逆***作,引起政府監控系統報警的危險相當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地表上的夜色應該越來越深,他的工作進度卻有些緩慢,雖然工程師的嚴謹讓他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情緒,但他心裏清楚,如果要推遲到明天才能進入地表建築之中,極有可能沒辦法趕在政府強力部隊入駐之前。
一滴汗水順着他的額頭滑下,擦着半緊身運動風衣的邊緣滴落地下水道,緊張的氣氛迴蕩在充滿腥味的地下通道里。
就在這個時候,聯邦中央